骤雨没有停歇的迹象,天空中乌云密布,昏昏沉沉,正是晌午时分,室内却掌着灯,钟意见那火苗在风中跃,心中隐约生
几分担忧来。
——陆实献上一事,皇帝曾着意降表表彰,银州刺史又是李政安排,想也会为陆家重新择选新居。
这位尚书仆的辞世,无疑给本就
云密布的长安上空增了几分
霾,皇帝逐渐老去,越发怀念昔年一起打天下的旧人,听闻杜如晦死讯,为之恸哭,辍朝三日。
当日下午,钟意便见到了神矍铄的陆实。
“是,”侍女:“杜公今岁四十有六。”
上一次她往银州去,便是陈度护卫在侧,今次也一样,他叹:“冬麦怕是都不中用了,雨
将好些屋舍都冲垮了,还有人在雨中淋着,老的小的都有……”
“居士不要这样讲,”陆实笑:“往来
劳的皆是居士,我才是坐享其成。”
“天不假年,”益长公主面有哀意,叹
:“克明尚且不到知天命的年纪,竟匆匆去了。”
“因我一行人缘故,令老先生受此兵祸,”她歉然:“委实愧疚。”
到了石州境内,见银州在望,钟意不喜反忧,原因无他,这一路走来,洪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钟意便是在往杜府拜祭之后,踏上了往银州去的路。
这日晌午,钟意立在内室,相隔三尺远,尚且有溅
,其势
之迅猛,可见一斑。
钟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客的话不需多讲,钟意又将皇帝褒扬之
“尚书左仆杜公如晦,于今日巳时二刻辞世,”侍女
内,恭声
:“陛下追授司空,许长
袭蔡国公爵,次
恩荫郡公。”
连番降雨,路上泥泞不堪,车行
困难,她索
弃了
车,
披蓑衣,
斗笠,骑着朱骓,同护卫们一同赶路。
钟意上一次见杜如晦,还是在接风洗尘的宴上,那时他已面有病态,勉
支撑而已,不想再次听闻他的消息,便是辞世了。
对于杜如晦这等老一辈的人,钟意更多是在别人中听闻,他们的风采言行,举止谈吐,虽不能至,心向往之,闻言
:“杜公是长者,既然辞世,合该去走一遭。”
钟意心一震,益
长公主亦是如此,对视一
,
:“是谁?”
这是天灾,遭难的也绝不会是一两
,官府即便有心,恐怕也很难即刻救助。
这么大的雨,黄河怕是很危险了吧,李政他……
室内另有炉,益
长公主
了新茶,亲自端过去,却听雨
打在伞面上的噼啪声响起,侍女声音隔了雨声,有些混沌不清:“长公主殿下,居士,长安有人……前来报丧。”
为淅淅沥沥,到最后,竟是瓢泼大雨。
杜如晦与房玄龄,都曾是皇帝帐下参谋,前者擅长决断,后者擅长谋划,时人以“房谋杜断”称之。
益长公主叹
:“我与你一
。”
钟意一行人不惊动官府,先找地方歇脚,又令人去打听陆实一家现在何
。
及至银州,天渐渐晴朗,她心里仍旧乌云密布。
李政司黄河诸州治之事,前日降雨之初,便动
往丹州去,那里地势低洼,若有洪涝,怕是首当其冲,他走的匆匆,只吩咐人送了信来,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