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怕又没有用，”钟意淡淡：“倒不如谈谈你的来意。”

苏定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居士，事关重大，我可能没办法告知你昌之事的内情，直到面君之后，方可言说。”

“是我拙，”那人微怔，忽然顿悟，解了斗笠，：“原是怀安居士当面。”

苏定方：“是。”

钟意起相迎，：“将军请坐。”

苏定方又：“昌战败，三万唐军埋骨疆场，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此回长安屡屡受阻，你虽未曾亲经历，却也该能猜，暗中阻挠我的人势力如何大。”

苏定方看她一：“居士居然敢相信我？”

“我相信将军的为人，也相信内中另有冤屈。”钟意为他斟了茶，：“清者自清，你若问心无愧，又何须妄自菲薄？”

“我一行人至此，路引皆已报备于当地，你又是被困于此，倘若径直回转还京，反倒叫人疑心，”钟意沉思：“你若不嫌弃，便扮作我的护卫，随我往绥州去，绥州刺史李崇义与我家有亲，素来忠耿，或可相助。”

钟意不想在他中提起李政，顿了一下，却不说朱骓之事，而是：“定方现下如何打算？”

“女郎，”他顿了一下，：“你自长安哪一家？到此意何为？”

“还有，”他顿了顿，才：“假若这些都是我骗你的，我切切实实是败军之将，畏罪潜逃，你今日帮我，

顿了顿，他：“居士若不嫌弃，便唤我定方吧。”

“女郎，”来人语气低沉，听声音，似乎还很年轻：“你好像一也不怕。”

来人忽然笑了，语气中多了些压迫：“你怕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钟意颔首：“我能猜的来。”

钟意心中一动，抬去看，却见桌案前立了位男，量笔，周玄衣，斗笠，不辩面容。

钟意：“我知。”

那人赞：“好气魄。”

她直腰，平静：“尊驾是？”

他：“现在的苏定方，只是潜逃罪人。”

苏定方默然，落座：“多谢。”

钟意思及自己一行人城时的严密勘察，隐约明白几分：“这些时日，你都被困在延州？”

钟意轻轻了声谢。

被关上，她也没抬：“什么事了？”

“原是想盗取匹，择机离城，不想竟见到了朱骓，”苏定方：“昔日覆灭东突厥一战，我曾在秦王殿下麾下任职，故而识得。那是秦王殿下的，我还以为是他亲至，伺机探听之后才知，朱骓现在的主人竟是位女郎。”

“同袍战死疆场，你却畏罪潜逃？”钟意摇：“将军不是那人。”

苏定方面容有些憔悴，沉片刻，定了主意，起拜：“我想请居士襄助，送我回京面圣。”

他生有一张毅的面孔，因常年风日晒，较之京都郎君，更见风骨，即便只是孤立于此地，仍有渊渟岳峙之。

钟意从善如，：“定方漏夜前来，所为何故？”

苏定方手扶椅背，忽然：“我已经不是将军了。”

“求人可不该用这态度，”钟意笑：“苏烈苏定方，我也不曾问过你的名姓与来意啊。”

钟意则：“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