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用饭吧，”钟意转，回了驿馆，：“明日还要早起呢。”

陈度只听声音，便赞：“好，好骑术。”

“那便骑吧，”钟意下了车，挲朱骓的脖颈，笑：“只是要辛苦你了。”

“当然不是，”李政不窘迫，坦然：“国事当先，私情为后，我若前往黄河诸州主事，便该亲自勘察势，计量存粮，再令官吏各司其职，准备疏散庶民，届时只怕连合的功夫都没有，哪有余暇顾及儿女情长？”

玉夏眉微动，小心觑钟意神情，：“那不是秦王殿下吗？这是要往哪儿去？”

钟意原是打算往华州去，将车留下，再乘船，经黄河前往绥州的，然而因骤雨连绵之故，黄河上已经停了行船，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雨后空气清新，钟意起了兴致，同玉夏玉秋一往驿馆门外走动，上袍显，索换了家常衣裙，也略微自在些。

绥州地远，没有十天半个月，决计到不了地方，这还是在所有人轻装上路，乘前往的前提下。

这匹枣红神骏非凡，若是留在青檀观里虚耗，便可惜了。

这军国大事，离她们其实很远，玉夏见她神情平淡，却也猜不透她心中作何思量，便默默地停了，没有再说。

正是李政。

朱骓温顺的蹭了蹭她，轻轻打个鼻。

皇帝有些满意，颔首：“总算没昏了。”

“连绵骤雨，怕有洪涝，”钟意目送那一行人远去，：“大概是去主持黄河诸州防汛事宜吧。”

“居士，怎么办？”玉秋愁眉苦脸：“若是乘坐车，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抵达。”

天降大雨，自然无法赶路，好在驿馆中条件不差，日倒也过得顺心。

钟意此次行，便将朱骓带上了，叫人牵着，双骑并行。

第二日下午，雨势渐渐转小，自瓢泼大雨，转为淅淅沥沥，及至晚间，便彻底停了。

陈度带人去探看回来，见她在门外，便：“居士，明日便可赶路。”

越国公府原也是关陇门阀中的一员，弟于骑，钟意虽是女郎，却也同样有所涉猎。

第44章定方

……

钟意微微一笑，退到驿馆门前，让开了路，侧目去看，却见那行人已经到了近前，为首者缓带轻裘，腰佩长剑，英气袭人。

“不然呢？”李政平静：“骤雨未歇，天气回，黄河很可能会决堤，没人敢承担这个可能会到来的恶果，所以就坐视境况恶化，最终不可收拾吗？”

皇帝默然，轻叹气，忽然：“我听说，怀安居士打算往绥州去，你不会是想借机去找她吧？”

他也瞥见她了，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微微颔首，算是招呼，旋即与一众扈从飞离去，消失在雨后的夕之中。

一连经了几场骤雨，路面有些黏，好在太也来了，他们又不急着赶路，倒没有受到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

“倘若如此，那才真是罪过。”他：“父皇，你愿意见到一个这样没有担当的儿吗？”

动请缨？倘若黄河决堤，又该如何？”

钟意笑着应了声好，又令人去收拾行，准备明早发，话刚说完，便听蹄达达，声如雷鸣，初耳时相隔甚远，再细听，却似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