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不免有些伤，连原本畅的宴饮，也失了几分兴致。

年前才覆灭东突厥，李唐一雪前耻，今日四方来朝，连西突厥都派遣使臣前来，皇帝心绪极好，面上笑意不歇，太上皇自退居大安之后，少有喜，今日却也面欣。

魏徵也：“我比克明还要年长五岁，不想……唉。”

益长公主见他动了真心，倒不好再说什么，见钟意情态，只怕有他的苦受，在心里叹气，默默停了。

昨日她写了致歉信，叫人送到安国公府去，却不知他见后如何，是否还生气。

几人正默然，却有内侍引了番使臣内，先后列席。

李政闷闷的坐着，丹凤微斜，在钟意面上扫了一，却不说话。

如西突厥、吐蕃、句丽，弱如丽、百济、堕婆登、乙利、鼻林送、都播、羊同、波斯、康国、吐火罗、阿悉吉等小国，计有数十国度来朝。

这原是皇帝登基之初制定的乐曲，向来以威武雄壮，上国气象著称，钟意先前只是听闻，亲见到，却还是第一次。

不用廷舞乐，而选，未必没有震慑诸番的意思在，一曲终了，使臣们的面皆有些微妙。

女乐齐声唱，听得词曲，清婉之中颇有浩之气。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杜公？”

钟意恍惚间回想起，前世父亲去世后不久，左仆杜如晦便去世了，那时母亲照看病弱的祖母，还是她偕同长嫂，拟定了送往杜家的丧仪礼单。

及至献礼结束，便有歌舞曲乐，弦呕哑声自典雅转为壮阔，殿的却不是舞姬，而是披甲持戟的军士，气势雄壮至极。

将目光收回，钟意抬手斟酒，举杯敬他，自己先饮为敬。

今日宴，他着官服，绯红圆领袍，更显面洁如玉，眉清目朗，袖微收，十分利，沈复人也年轻，如此装扮，堪是丰神俊朗。

李政郁郁：“姑姑。”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活该。”益长公主忍俊不禁：“人家郎才女貌，你却不识相，偏要一脚。”

钟意视线下挪，略微一丝笑意，抬一瞥，目光却同沈复撞个正着。

钟意目光微动，王珪则低声笑：“是。”

钟意也尝听人提及大唐气象，今日见众国来朝，上表称臣，亦与有荣焉，得沐盛世。

太上皇一抬手，向侧人吩咐了句什么，皇帝离得近，想是听到他所说，却只笑不语，随即便有内侍下了台阶，扬声：“太上皇

钟意莞尔，灯火幽然，她面皎皎，当真动人，沈复静静看她一会儿，忽然别过脸去，耳却有些红。

帝后未至，殿内气氛倒不拘束，言笑晏晏，觥筹错，益长公主便在这样的声笑语中，低声向李政：“别看了，当心珠掉酒杯里。”

王珪笑意敛起，目哀：“克明染病，已经下不得床了，初一那日，便遣人送辞官奏疏。”

沈复睑微垂，自斟一杯，仰首饮尽，将杯底抬起与她看。

太上皇夫妻与帝后相携而至，殿中人起问安，太上皇示意落座之后，乐声不绝，却有鸿胪寺丞引着番使臣上前，依次跪拜问安，呈上己方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