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就是这个可怕的万一，让边星云还是站了起来，扶着墙往客厅里走。想证明，想推翻自己的臆想。

“对不起呀，……”

楼下雪铁龙，没有开灯的车内，五灵，血的味郁腥甜，盖住了原有的、切实存在过的果香味。

越有恃无恐，越是罚得重。

那时候起，边星云确实逃不那件事带来的愧疚，如果自己不对明天抱有期待，如果没有从李佳那里知有人举报陈落石打架，如果那时候没有去河边，如果那时候没被阿姨发现自己偷亲了明天，也不和阿姨置气“较量”，盼着明天跟着自个儿一起走的话，可能什么都不一样了。

是他吧。

终于透微弱蓝光的车内，是有人拨通了电话。

边星云木然摸了摸刀尖儿，没控制住力，拇指一条血，不觉得疼。

“明天，我杀人了。”

边星云闭了闭，再次走近边月牙，伸手碰她的。凉了，但还是的。从指间传递过来的死亡气息，一刹那间让边星云跟着发僵发直，脑当机了一瞬，突然清明。

边星云没有去，所以现在居然上边月牙替他还债了。

攥了刀柄，一手搂起了边月牙，发生了这之后的日里，他睁闭都摆脱不了的恐怖画面。一刀一刀，扎向的膛，没有迟疑，很狠很稳。不带着恨，不带着嫉妒，而是摒弃了一切……

车毫无动静的在小区里停了半宿，凌晨开到了明天小区门外。有人徒步下来走小区，到了一栋楼前摄像的死角，手里的石块狠狠朝镜丢了过去。

一报还一报这事儿原来真不是瞎说的。

这个万一让边星云如临冰窖，浑发抖。

“明天，我杀人了。”计划着，引诱这个人陪自己逃亡，其实就想制造杀人潜逃的假象。一路给李佳暴行迹，也是在等着人来追上自己而已。但不想被抓得太早，如果侥幸，他真能去趟罗布泊就好

闭着睛气息全无的边月牙，是个死人了。这没得骗了。被谁杀死的？从明天仓皇逃公寓的影，再到室内狼藉的争吵现场，即便是失手，明天也杀人了。

边星云会自首。这是他从一开始，那个夜晚坐在车里想了一宿计划好的。

地上和果盘落在一起的还有一把果刀。最危险的东西，没沾半儿不净的污迹。在这个狼藉的现场，格外讽刺。

争吵过。

喜的人杀了自己的。

第24章

视线刻意越过地上的影，看到了客厅长方餐桌的一角满是血迹，似乎边月牙是被推到这里给撞到了的。屋里也很凌，果盘果散落一地，一个抱枕还丢到了电视机上。

然后是丢弃在尸旁的刀，带血的手握上门把，关上了门。临河小区三栋一单元十五楼的凶案现场，哪里都是边星云来过的痕迹。

疼得都在后边儿。

他居然想这么，不让任何人知。为什么呢，看图说话的千万可能里，有一能要了边星云的命。

明天对边星云说过最狠的话不过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年纪小又怎样，任过了，总是要得到惩罚的。

仓皇逃离的那个影在他脑里狠狠跑过。

最后车开到了楼下，毫无动静地又停在原地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