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当日他心存善念放走的纸妖——拿手戳他鼻，浑都在发颤，悲愤无比：“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见过你这等、这等……，哪有自行斩断晋升之路的！”

一人面紫青，胀满毒气，显然所修功法非堂皇正，双爪伸，便要给石砾松松骨，他是后面才来的，连个下棋的机会都没捞到就被棋殿之主定了，满腹怨气，正待一发。

石砾脚下一顿：“你是怎么来的啊？”瞧争夺那般惨烈，他们尚且需要领队们护送，纸妖修为尚浅，又

纸妖看得很开，见石砾颇为愧疚，摆手：“你放我一命，我怎么也得有所表示，何况凭我这能耐，能争得到什么？”

石砾松了气，觉察到周遭气氛不对，一抬，见到个熟人，还是个下砸地上的熟人，乐：“你这是什么怪模样？”想想刚刚好像是人家救了自己，起拱手，“多谢友。”

十余尊石雕仓皇从殿内逃。他们虽为石雕，也能受到外界风草动，棋殿之主一死，他们就恢复了自由。

他瞧得分明，石砾若顺势而为，眨便能升凝魄中期，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就这么个不上的东西，竟然自己压下去了。

棋殿外的乾坤界，生机浩浩，鸟语香，自成一片小天地。

石砾不答，仍然神恍惚。那人脚下一顿，瞧修并未追上来，就地将他放下，想想不对，摆动他，让他仍面向棋殿残垣而坐。

其余人等早就散去，石砾从白天到黑夜又到白天，第一霞光刺破云层，照在棋殿废墟之上，他方朗朗背起了王羲之末段：“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非也，是王书圣着相了，也是我着相了。”

纸妖一想，倒很有理，这等机缘摆在前，不是谁都能将利害瞧得如此清楚，再看石砾，不自觉添了几分敬佩。

石砾辩解：“我这才刚踏凝魄期，两只脚还没踩稳呢，若急着晋升，岂不基不稳，日后酿成大祸？”

他回过神来，见丹田内星辰震动，隐隐有浩然之声传，连忙把氐土貉生生揪了来，隔绝神魄和灵气：“别悟别悟，现在还不到时候。”诸天星辰犹自不肯放弃，抖动半晌，方才不甘得黯淡下去。

棋殿之主以命教导他，生和死没有什么不同，长寿和短命也无明显区别。石砾这几日连连目睹生离死别，已有所，今日迸发而，满面悲悯之：“我悟了。”

只听那人中骂：“你傻了不成，就任由他打？”

石砾理都未理，兀自目视前方不动。倒有一人扑上前来，一个懒驴打，揪着他一避过攻击，朝着那修劈盖脸砸了一堆飞剑上去，扛着石砾跑走了。

石砾有小激动，他在蓬莱是个小不，建国后不能成嘛，他搭上了建国前最后一班车，论年纪没有比他更小的。何况他还是级读书，打的都是年长的修士，那都把他当个娃娃看，不是拉手就是脸的，时不时果心地投喂，他平生还是一遭沐浴这等崇拜神。

祥。

纸妖在旁为他护法掠阵，耽搁了一天一夜，周遭妖怪早就跑光了，若要寻宝，他们两个度已经落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