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这回开的却是一直低不语静静坐在上首的皇后，姜嘉平的话的扎痛了她的心，她几乎恨不得大声地叫喊来：他不记得，他怎么可能记得，他不过是个被鬼怪夺了的怪，他早已经不是我的儿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些恍惚地记起，父亲中那个命不久矣的“皇帝”还是她的丈夫。似乎，她已经很久没有把皇帝同丈夫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了，大约就是从她一时糊涂，替那个一脸惊惶的女打了个掩护，冲着那个检查的婆使了个的时候开始吧？她的

他仗着有个国公爷的爹、一个当皇后的，还有一个未来有可能当皇帝的外甥，在京城里素来横行霸，寻常官宦人家弟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至少也不会轻易让人欺负了去。

“现如今他还没有登上皇位呢，就这个样，若是真坐上那个位置，他只怕要跟他爹一样，生怕咱们这些外戚势大掣了他的肘，只怕还不止是架空兵权，还要直接把咱们给灭了呢。”

二皇带着他的皇妃梁国公主在午膳过后到了魏国公府，但是显然梁国公主并不怎么受迎，于是略坐了片刻后，二皇就带梁国公主走了，说是要去内城大街看落灯节。

张嘴接国公话的是魏国公的小儿，他比皇后小了将近十岁，是魏国公夫人的老来，今年不过三十，虽在兵领了个闲职，却从来没有去当过班，整天游手好闲，斗走的，算是京中纨绔弟里一个小。

皇后虽然依着规矩坐在上首，却是低着，老魏国公面沉如坐在皇后左下首，恼怒凌厉的目光却是狠狠地瞪着皇后：“你到底是怎么教养孩的？你看看，尚晖如今对我、对他舅舅是个什么态度？不冷不的，他这是以为咱们魏国公府没有了兵权就没有用了吗？”

姜嘉平却是得惯了，不像哥哥对父亲那么畏惧，即使魏国公怒斥，他仍旧梗着脖争辩：“爹，难我说的不对？你看看，明知咱们魏国公府跟大梁打了那么多年，他二舅舅当年还战死在南云关，咱们姜家是跟那梁国有血海仇的。这次更是因为皇帝给他赐婚了梁国公主，害得咱们魏国公府兵权不保。可是，今天归宁，他居然特地带着那个梁国公主一起上门，他什么意思啊？他是特地来打咱们魏国公府的脸的么？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是从肚里爬来的啊？”

二皇这趟匆匆来去，让原本喜气盈盈的魏国公府像是瞬间淋了一场冰雨。

魏国公府门前车如织，后宅里的气氛却并不和谐。

“嘉平！闭嘴！”魏国公厉目横扫一下小儿。

皇后听了却是心一凉——只有不到一年了么？

“皇上的时日不多了，前几日我终于想办法把申任堂给皇上用药的方来了，老杜看了之后说里面用的，都已经净是些尽人事听天命的延命之了，而且看着那方的药量，满打满算，皇上也就是一年不到的命，下一个冬天只怕就要熬不下去了。”魏国公见女儿爆了脾气，语气也略微缓和下来。

姜嘉平被吓了一，到底对这个地位不同一般的皇后还是有几分畏惧，只能悻悻地止了话。

可是话到嘴边，在尖上了又，她却是抖着嘴怎么也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