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煦握着手机，脸上不自觉就带上笑，他说：“老师，您总问我想吃什么，可是张姨说过要是能您说喜的菜，她饭就更兴。”

汤煦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想说些什么，又想再问些什么。

老人说，程博昊才来温哥华的时候，许清树本意是让他也住在他那儿，一切都给他打理好，程博昊却持住在学校宿舍里。后来读完三年研究生，直接就留校任教。

老人忆起伤心事，又叹：“这好好的人，真是可惜啊。”

小年轻在刚过去的冬天遇见这座城市罕见的寒，一向怕冷在教授家里被张姨和老师关照着也并不觉得多难熬。近连几月的雨，他也不觉得多厌烦。

许老给他拿了几本书，都是老人自己收藏的珍贵资料，给他带回去看。

最后却只说：“幸亏还有您心疼老师。”

许清树说你不知他才来的时候有多难相，我可是耍尽办法让他陪着我喝茶吃饭，让他来我这边陪我下棋练字。他知我是对他好也没有发过脾气，磨了他那么多年，和他说话才能说到心底里去。

清树故意逗他说：“哎哟，这我可记不清了，当年他生那一年，我可是正好在国内，还去吃的满月酒咧。”

汤煦说：“老师。”

从许老家里来时候外面天气还好，他预定的租车才开一段时间，又开始下起了雨。

可是从小到大，程博昊就一直对他好。

原本答应研二月华师晚上要去学校讨论要投的一个四月国际建筑比赛的稿，他们整个专业是一个队，周正领军，他和李月华当主力，挑战欧洲古典建筑的设计。

程博昊的声音在电话里比平时更低沉，男中音通过话筒清晰传过来，心情难得这样明显能染到别人的愉悦：“你喜吃，我和张姨都兴。”

汤煦又打电话和程博昊说，他晚上回家吃饭。

只是从许老家里来他就改了主意，和周正电话沟通说今天晚上他得先回家，关于参赛的项目讨论，他不能去参加。

就连许清树都说，程博昊其实是很难相的人，想他心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时间去磨。老人是因为疼惜他一个人在外国他乡，把心捂着对他好。

老人一边给跟他说，还拿手势比划，跟着老顽童一样，惹得汤煦没大没小地说：”好想看老师小时候的样啊。“许老教授却有些唏嘘：“当年啊真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不儿，也不怕生人。程家添了一个孙，是真兴的事。他父母也都是老师，原本就是在Q大念书结识的一段好姻缘，结婚后就回国了，生下博昊一年后，飞回来参加母校的校庆，遇上了空难。那架飞机上的人都没能回来，博昊就过继给他二叔了。”

程博昊让他等会儿再挂电话，听见老师在电话里面和张姨说话，又问他：“想吃什么？”

也给他说了不少程博昊的事情，许清树真是难得有机会能和别人谈论他这个小辈。

温哥华的季就跟以雨著名的敦一样，又比敦温和，跨越整个冬天和天，一个多雨又忧郁的城市。

李月华也为他说话，一向原则的大师兄，竟然也轻易好说话。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