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眸光赤红地抬起，他刚想狠狠凝望着自己的仇人，忽如其来的第二刀光就来了。

每一刻时光，都被放缓了千百倍，清晰可见分毫未差。

死到临之时，世家公恍然大悟了。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从来敌不过楚衍，在这少年面前也毫无反抗之力。

好一明月从他眉间升起，圆明亮光线如银。皎白的月光，沉寂的夜，他整个人也似变成了那明月，平静内敛无有悲喜。

“因为那样太无聊了，不是么？”少年的声音随风而至，还是清柔和没有半锋锐之意。

世家公才骤然清醒，他眉心只有一线血痕，整却开始崩塌碎裂。袍发肌肤骨骼，像灰尘被风一，就瞬间消失不见。

然而一绯红刀光，纤丽若颜像少女的红，轻盈利地破开了那明月。

月光碎了了，碎屑满地哀嚎遍野。它诡异地沉寂刹那，似有轰然一声声响，悄无声息地裂成两半。

寒风戾戾如眉心，世家公冷得打了个哆嗦，他在嗓的心，缓缓下沉落腹中。

楚衍楚衍楚衍，都怪这个人。

这是世家公最后的心愿，若不能实现，定会死不瞑目。可惜世间从没有如果，也容不得侥幸。

裂苍穹破日月，当真不是一句空话。

少年指尖绽放着刀光，他手腕直径自向下，切断了那明月，也埋葬了所有光明。

“我能报恩更会报仇，两不耽误合适极了。”少年笑了一声，停在世家公眉间的刀刃，轻柔果决地向下一斩。

可他还没碰到少年的衣角，整个人就已化为灰烬。

世家公拼尽全力，向前猛地一伸手，是报复是不甘，想在他的衣角上留下鲜明痕迹，住了就不放松。

明明再等一刻就好，他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活不下去了，与楚衍谄媚微笑废话两句，只为传递消息让其余人替他报仇。

似悲似喜落差太大，世家公不甘地嘶吼哀嚎，比落绝境的野兽更可怕。那声音凄哀悲伤，听到之人整颗心都会跟着狠狠一哆嗦。

家公不过气来。他涨红了脸，无力反抗地看刀光在他眉间游移不定，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楚衍面对这地面上满地血红，皱眉叹了一气，“我并不喜杀人，如果能和平解决事端，又何必刀锋相向？”

他真没见过有人这么能忍，明明都能一刀直接杀了他们所有人，楚衍偏要装偏要拖延时间，让人恨得牙又无可奈何。

“我

该来的疼痛并未如约而至，世家公听到袖中有什么东西发噼啪声响，崩裂的碎屑险些炸伤了他的手指。

真是虚伪而无意义的话，楚衍刚才杀了足足十二个修士，没有手无有悲戚。听他此时话语，这少年竟然有些茫然无措，像个杀了只兔，都要嘴发白地凝望着手掌，觉得其上满是罪孽血腥的可怜孩童。

原来是那枚传讯玉简炸裂了，也断却了他所有希望。

已然到了临死之时，世家公又看到了幻觉。

并非之前到为止停在眉间的轻柔，而是稳准狠，像饿极的野兽脱困而牙齿尖利，带着血腥狠厉的劲，直接扑到了他的上。

他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前途光明，竟然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实在憋屈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