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有所顾忌，哪还容得楚衍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简苍早就二话不说封住楚衍的嘴，让这小无赖一句废话都说不来。

他面对少年漉漉的责怪目光，一眨又想到一个绝妙借：“为修士，自该忍耐疼痛不必计较太多。你之前神志不清之时，还曾轻薄过本尊，你怕是忘了吧？”

借实在太烂，简苍自己都疑心不能糊过去。

见少年稍一瑟缩害怕，简苍反倒理直气壮起来，“本尊都没向你问罪，你为何战战兢兢，莫非是心虚？现在本尊不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赔罪。”

既是被猜中心事也是心虚，青衣修当真恼羞成怒了，“别岔开话题，本在向你问罪，随便敷衍过去可不行。”

偏偏楚衍碰上简苍之后，事事意外实在心虚。

简苍有心虚。他挪开手一看，楚衍额上又有两枚青红指印，刚好是他之前用大力气的地方。

楚衍睫一颤，当真有些慌了。他本可想千百办法搪简苍，偏偏不愿说一句谎。

这句话一说，仿佛简苍是某些居心叵测的猎人，设好陷阱擒故纵，就等傻兔自己乖乖来。

少年憋着气想了好一会，讷讷地说：“尊也别那么小气，你是修，必定有过不少双修炉鼎。我之前失礼是我的错，尊也别生气。”

一句反问，让楚衍哑无言。小少年连耳尖都红了，东看西看就是不敢看简苍，已然是他难得一见的害羞模样。

青衣修一伸手，楚衍就被他拉到前，呼可闻太过暧昧。那双浅蓝睛中已是蓝黑暗，暗得绮丽暗得邃，像宝石又像海。

本来悠然自得的简苍，险些让楚衍一句话气炸了，“什么话，你当本尊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与人双修？”

“尊大人若能怜惜我，是我天大的福分。”少年忽然笑了，他腔调柔和表情动人，更像气定神闲而非惊惧害怕。

简苍一指自己额间印记，绝艳面孔似笑非笑，立时让楚衍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些事情来。

可能，大概，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情。

是不是如

“我轻薄了尊，那就让我给尊赔罪啊。”楚衍不笑了，他稍稍靠向简苍，一双睛晶亮如星，“之前我对尊过什么，尊原样还回来就好，我绝无二话。”

此等提议实在诱人，更是戳中了简苍的心事。他暗中手指再松开，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沉喑哑，“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本尊求。”

楚衍只记得那人周香气实在好闻，他如渴慕温的孩童一般，忍不住稍稍贴近些，没准还真唐突了尊大人。

“那些炉鼎送到本尊面前，我都懒得瞧他们一！”

他想来自诩理智谨慎，不同何人来往，都是秉承礼节不会唐突。再多的慕与嫉恨，楚衍都从不挂心更不在意。

青衣修吐一气，他已然觉得痛快极了。风转，这小无赖也有这等羞赧模样，真是上天开。

“说啊，本尊还等你赔罪呢。”简苍又迫了一句。

机少年却好似回过神来，他珠一转，笑眯眯地反问：“这么说，尊大人看我顺，才让我亲近？”

青衣修咳了一声，故作无事地问：“怎么了，你哭什么？本尊也没生气，你不必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