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阵波漾开来，模糊了那人的面孔，也让整间书房被卷漩涡之中，化为朦胧幽的一片，不分彼此也无界限。

本来楚衍应该尽快醒来，他好像被安抚了一般，心中生无有畏惧。

天旋地转之后，楚衍难以置信地舒展着手指，灵活如初没有异样。那分明是一双孩童的小手，手背胖胖还有小窝，手指细短又无力气。

有了这潭，至少幻境之中的他，不必担心自己会摔成饼。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孩童的声音稚，还带糊不清的音。

幻境之中的人，本来是不自知的，他偏偏神识清醒五俱全，说来古怪倒也分外有趣。

他不需游泳，就会缓慢地推着他向前再向前，直至整个天地清晰地在前倒过来，楚衍猛然发现，这幻境应该到了尽。

若说是虚假，他之前坠落时的风声觉却太真实，就连鼻受阻无法呼的觉，也莫名可怕。若说是真实，这潭又太过古怪，古怪到即便他在睡梦之中，也知其反常的地步。

这不是自己的记忆，楚衍心中明白又清醒。

这孩童不是自己，那他究竟是谁？楚衍心中一凛，想要抬去看大人的模样，又被那人宽厚手掌摸了摸脑袋。

究竟在哪里，他见过这人的模样？楚衍竭力思索，还是一无所获。

大人极为欣喜，他在楚衍耳畔笑了几声，“不愧是我的儿，这般聪明伶俐。再继续，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毕竟你还是小孩，没什么耐啊。”

楚衍看不到大人的模样，只能跟着他的手，一个字又一个字耐心地写。

小小孩童一个字一个字的跟着继续重复，这样温柔的时光，就连太都是光灿鲜亮的。

他的声音明澈又动人，听来应该年纪不大。说完之后，那人就顿了顿，明显是在等待楚衍跟着继续读。

大人轻轻一抚，就很快放开。他也不再握着楚衍的手，而是俯将小小的楚衍抱到了地面。

毫不费力地，即便在下也能如常呼，没有阻碍也不知惶恐。仿佛是幼兽找到了母兽的怀抱，亲亲地挨蹭过去，柔温无有忧虑。

楚衍努力仰，发现那果然是一张陌生至极的面孔，俊得棱角分明，有些熟悉又并非全然相像。

楚衍对此全无受，他仿佛也成了一粒珠一朵，轻易地化在这幽蓝光芒之中，随波逐没有阻碍。

这样一只小手，被握在大手之中，引领着他一笔一划地写字描摹。

一边写，那人还语声温地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终于楚衍的坠落到了尽，直直向着那幽光闪闪不见底潭，越来越越来越黑。

尽他已经回百世，他仔细回想起来，每细枝末节，他每次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不差错。

忽如其来的不适，有眩又很快退散。楚衍再睁时，他发现自己脚下就是一片云

一想到这，楚衍反而觉得有趣。

不对，照常理说，他从那样的空坠落之后，本该溅起好大一团，跟着呼受阻快要溺毙。

就算时光浸染让记忆模糊，神魂之中的生疏之却无法抹消，古古怪怪的抗拒与不安。

楚衍全然不知，这幻境究竟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