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张妈想起刚才温玉的话，轻轻的问：“你真的想好了？外面这世，恐怕是凶险得。”

温玉手上的勺在林玉堂的嘴边停了停，又轻轻的喂了去，说：“明儿就得您一个人照看大爷了。”

他也听过洋鬼的叫好，也被洋鬼赞过，但他今天才知原来洋人的叫好声是这么的尖刻羞辱。温玉更往墙角凑了凑，洋人驾著车，里面放的不知从哪里抢来的瓷古画，呼啸著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著。他躲过飞驰过的匹，沉沉低著，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如今之计是活下去，这些伤心亡国的景，看了又能如何。连老佛爷都逃了，他们能什么？林玉堂说李中堂要和谈，但将近两个月过去了，看北京这样，哪有和谈成功的样？他们这亡国的日，不知还要过上多久。

温玉蜷在石狮边上，几个咬著从府里面走来的洋人看见了他，随手把啃完的骨扔给他，拍拍手哈哈笑著走了。他盯著前的骨，手一下，一路上的屈辱全翻了起来，连带的又想起了王公公和林玉堂。戏

北京城在炮火的洗礼下，伤痕累累的横陈在温玉的前。原本平静的大街变得残破不堪，街边的房屋店面都大敞着，里面满是被洗劫后的一片狼籍。温玉低着，沿着街边快步走着。张扬着走过边的人都是穿着不同服军服，着不同语言的士兵的影。偶尔有中国人走过，也都是目不斜视，只和他一样低匆匆的往前走。

温玉了，把那块玉佩揣在怀里，往林府的方向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妈替温玉翻了一破旧的衣服，又拿锅灰在他浑撒了撒。温玉看了看自己，一脏兮兮破烂的衣服，手纹如同雕版画，灰黑的刻在手上。张妈撒完灰，又在他脸上随便抹了两把，后退了两步看看说：“这大脸倒像孙猴，成了，我看也邋还不过你了。”说著转往正屋走去。

靴大力踹在他的肚上，痛得他在地上了几圈还是爬不起来。温玉见林府是不去了，又不见杨家的影，就想去林家其他铺看看。但腹传来的痛让他走不了路，他捂著肚爬到石狮后面坐下，打算等痛过去了再说。

温玉胡思想著，却看到了林府门的石狮。他站在门边，只见大门敞开，两边还有士兵站岗，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洋鬼。温玉站在门边要往里面探，却被看门的士兵一脚踹到了一边。

温玉了拳，如今才知亡国的滋味。明明在自己的土地上，却要夹著尾看外国人的脸人，任别人在自己家里放火抢劫。刚他经过衙门那里，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一个洋人在那门搭著台大变活人，变了八个不同服饰的洋人和一个中国人。他看著那个瘦小的中国人在台上被那八个洋人打得从凄厉到无声，而他却只能低著，匆匆的走，任后那用不同语言汇著的叫好声撞著他的耳。

温玉听见张妈说自己的脸像猴，突然动了多年前的回忆，抚著自己的脸了会神儿。等回过神儿的时候看见张妈从屋里来，拿了一块小玉佩说：“我从大爷上解下来的，你这个样去林府，也得有个凭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