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天，温玉果然早早就到了林府。他一门，林瑞就上前跟他说，林玉堂一早去了铺上看帐。温玉也无所谓，只是去了给自己预备的小屋里准备。

温玉浑僵了一下，转正看到林雅月慕的就在自己前。他看著林雅月的睛，正想著该怎么答林雅月的话，突然听见后面有人说：“雅月，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成何统。快去，别耽误了温老板换装。”

温玉转把笔放到台上，低说：“托五小的福，玉受了风寒，没注意就成了大病，现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林雅月直起看著挑著帘站在门的林玉堂，撅著嘴说：“哥，你来打什么岔？温老板刚才答应了教我唱戏，我正请他帮我说等会儿那游园呢。”

林玉堂哼了一声说：“堂会

门声响起，四儿端著汤来，温玉看著四儿，突然觉得腹中饥饿，说：“四儿，这补品你先放下，去叫辆车，咱们两个今天晚上去吃。”

林雅月看著温玉说：“温老板，您要说话算话，到时候可不许嫌雅月烦。对了，您一个月没堂会，北京城里都传您生了重病。现下您怎么样了？”

他叹了气，这一个月，浑似发了场梦。如今梦醒了，他不但回到了原，还丢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心和希望。或许这样也好，温玉想，以前他总不甘心被那些显贵分了吃，也总算还有最后一心和自尊。而如今他的心跟著李顺死了，自尊掉在了王公公的大屋里，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初三那天，他也能心甘情愿的从了林玉堂

温玉，转吩咐四儿把戏装放好，就走到林雅月面前，仔细看林雅月的妆。

林雅月扮的是旦，温玉知自己今天被了。他心里一转就笑著说：“今天莫非是五小玉的丫鬟？这可折煞我了。”说著就拿起笔，替林雅月描画眉。

林雅月闭著睛让温玉画完，再转了去对著镜看了看，笑著说：“还是您的手艺好。温老板，只要您愿意，我怎么不能您的丫鬟？要不，您收了我当徒弟？您也知我是最听您的戏了。”

林雅月抬看著温玉说：“温老板，您看我这脸画的怎么样？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林雅月微蹙起眉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得了多重的病呢。您也知，我家规矩大，我一个女孩不能上您家去看您。直到听说您去唱会贤堂的堂会我才放下心来。”说著又上前一步，俯下，在温玉的耳边轻轻说：“玉，你有没有心仪的女？”

温玉笑了笑说：“五小真是说玩笑话，玉哪敢当五小的师傅？况且五小份尊贵，怎么能了这一行？您要喜唱戏，玉有时间就过来给您说戏。”

他刚一门，就看见五小林雅月坐在椅上，穿著一纯白的衣彩，对著镜描眉。温玉一去就愣了，看著林雅月说：“五小，您这是……”

是肯跟自己说一声，就算是见不上最后一面，只要他想著告诉他也算是心里有他，自己的心都不会死。可如今只好像自己跟他没什么关系一般，说走就走，剩下他一个蓦的失了扎脚的地方，又重新在这北京城里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