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睡下来。

李顺是这虎狼之地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温玉想起林玉堂的期限，皱著眉想了想，下了决心，回推了那个堂会算了。他想，自己不肯，林玉堂断不能对他来的。况且林玉堂虽然有势力，但这北京城里要看他的戏的人多了去了，得罪了林玉堂一个，自己还不至于沦落到太差的地步。

再者说，他有李顺呢，温玉嘴角笑的想，李顺总会养他的。他以前怕那些显贵，是因为他就自个儿一个人，真要不能唱了往后一活路都没了。可有了李顺，多苦他都无所谓，反正李顺不会抛下他。

“顺哥，你就让我靠靠，我这么多年都没靠过亲人了。”温玉的声音从他膛里闷声传来，李顺觉得自己膛上好像又了一片。心下来，玉五岁就被送戏班，离家都十年了，也难怪他今天反常，况且他现在还是个十五的孩。

温玉坐在炕上，笑著想李顺担心的样。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惦念著的就是李顺，如今找回了他，自己总算不是一个人在北京城里飘摇了。

北京最红的旦角儿温玉的脖上缠著辫，穿一件灰布长袍，下襟别在腰带上，袖卷起，舂葱一样的手拿著块脏兮兮看起来像洋巾的东西，正在弯著腰屋

温玉的声音又从膛里传来：“顺哥，你还愿意养我吗？”

李顺轻轻拍著温玉的背：“咱俩是拜了兄弟的，长兄如父，养你是我应份。只是你如今是个红角儿，随便去个堂会都比我一年挣的多，哪还用我养？”

宝贵到李顺屋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温玉抬起来，看著李顺说：“那我养你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李顺就往林府去请假，留温玉一个人待在屋，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随便在院里晃。

李顺伸过手，抱住温玉，轻轻拍著：“别哭了，你要喜靠，我随时让你靠。”

李顺觉得这个姿势实在太过暧昧，两男人抱一块睡算什么事情？他的脸红起来，动了动，想挪个窝儿，却被温玉抱住。

被还是不够大，李顺侧过，尽量把被往温玉那边扯。温玉也侧过来，靠了他的怀里，手臂横过他，了被说：“成了，都能盖上了。”

温玉在李顺的怀里叹气，这顺哥，从小到大都是块木。

李顺噗哧一声笑来：“胡思想什么呢？睡吧，哥哥我挣的虽然少，也还不至于要让你来养。”说著闭起，不一会儿就传来打鼾声。

温玉下地穿好鞋，再穿上长袍，走过去拿起那块巾，仔细看了看，心想估计是难洗净了，不如回自己再给李顺买一块。放下巾再看了看四周，他随手拿了一条汗巾当腰带缠在腰上，又把下襟撩起腰带里，把辫缠在脖上，开始收拾屋。

“这大杂院可比以前那个还，你要随便去，指不定什么事情。”李顺担心的叮嘱了温玉半天才门。

他抬起，仔细看了看这屋，皱了皱眉，这房指不定多久没扫过了，到都是灰不说，还可见蜘蛛网，想来李顺都是回来倒就睡，本没想过收拾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