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着，不多时，人群中终于挤挤攒攒地走了一个人，前面的人自动让一条来，让他在紫薇台前、林裕底下跪下了。

无眉将那纸函捞来后，原封不动地递给了林裕。林裕先是对他拜了拜，让人迎着无眉坐去了一边休息，这才打开了信函。

他沉声喝：“天地玄宗，万炁本。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独尊。法无垠，拟我为尊——听我姓名，五帝司迎！”

但此时，林裕和其他的老大臣们都不知这事，平地生大风，在他们看来已经足够邪门儿，不用说见到一张在火里安然无恙的小纸片了。

我对玉兔叹：“你可真捧场。”

我有些疑心无眉这结果给错了。要测天命姻缘，还偏要定在皇城权贵中，符合条件的能有多少？

帝王家夺人姻缘的事，前朝也曾有。当时是一位公主瞧上了一位已婚的司郎,不能小，且不容心上人枕边有其他人，皇帝疼女儿,一圣旨下来命那男连夜休妻，将即将临盆的妻赶家门。男面对诛九族的悬牌，咬牙屈从了，最后青梅竹的妻染上风寒,死在了颠簸的路上。一尸两命,男从此形如走，魂飞天外，同公主一起不得善终。[1]

☆、新娘

玉兔：“谢樨，我听不懂。”

玉兔不说话，抱着我一只胳膊接着看。

他念：“有女姣瑶，动爻双重，八月末余多，辰时旺夫。生在墙，有良家相。”

走上紫薇台前，往我这边看了看。他停下脚步，举起手中的杖，小叶紫檀泛着黑透的光泽。

玉兔望着无眉，满脸茫然：“五帝司迎，这是玉帝爷爷都不到的事呀。”他茫然了一会儿便放下了，望那边看了好几，然后偷偷告诉我：“小无眉真好看。”说着，他念了个风决，平地狂风起，得人衣襟猎猎作响，紫薇台上跃起一丈多的火焰，无眉立在那火焰前，将一封纸函投了去。

我安他：“没关系，我也听不懂。”

我

其实这把戏，我小时候看过，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见到了。那时我不在台前，而在作法的人后，能瞧见浇火油的地方只有外面一圈，纸函是事先写好的，质地是黄油纸，事先过了一，再完完整整地放在正中。只要伸手手的速度足够快，便不会被火燎到，纸张也能完好无损。

陈家有个女儿,我听说过,但从未见过。凭我推测,大约是已经阁了。此时闹腾这么一，最难的无疑是陈明礼这个当父亲的。

他这话应该有些开玩笑的意思在，可我听了只觉得汗倒竖。过了好一会儿底下都没有声音，每个人都一动不动。

林裕微笑着问：“各位卿，我的皇后可在你们家中？”

我们两个好似一对傻瓜，等着上面的人公布答案，等了多时没等到，却发现底下的人都像是听懂了，一反响都没有。

片刻后，他手往火里一伸一捉，夹一片完整的纸书。

无眉却隐在人群后，他量矮小，坐下来后基本只能让人瞥见一个发尖。

我听得心里一惊，拉着玉兔：“你听到他说的什么没有？”

陈明礼跪在那里，双手举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查的颤抖：“是臣女。臣……接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