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礼立时又胡瞪起来：“你莫要得意，礼的末职，你就是给人洗笔，也别来我这抱怨。我可养不起阔少爷。”

玉兔乖巧地“嗯”了一声。

玉兔稍稍好受了一：“那你呢？你们说话，我实在听不太懂。”

他了房门。

我：“谢谢老师。”

玉兔便跟着我在尚书府上住了下来。

我听得床下一阵窜动声，闹腾了许久也没见他上来，疑惑了一下：“兔？”

我抱了抱他：“对不起。”

他打我的这几下实在疼，跟我爹一个平的。我等他打完，听他对玉兔轻飘飘地了声：“伤养着，你既然是药师，当知怎么。”

房间不大，离正厅堂很远。与我们挨得最近的是房与后厨，玉兔每天给我煮药，我时不时地踱去后厨几样心，一份送到陈明礼那里，一份留着给兔吃。我偶尔还能拿到晒的白菜和萝卜，也一并给了玉兔。

陈明礼来后，打量了一下我的床被，似乎是觉到了些什么，神情有些不自在：“已给你在礼挂了职，三月的考期，若是通不过吏的查验，我也不了。”

我送他走园后，回来拍拍床：“小兔，人走了，上来罢。”

他抬起睛看我，脸有红：“不过现在，应该还不用私奔罢。”

我想了想：“他大约算是接受我了罢，看他样，还像是要考察我一些时日。”我摸着他的：“这个老人家心不坏。你若是听了难受，以后就——”我看了看他的神情，将“搬去住”四个字咽了下去，改成了“避开他罢”。

陈明礼字涉川，家中有个书斋便叫涉川斋。他提起神，往我肩、背脊上狠狠了几十，用力之大，我隐约听见了那戒尺发裂的声响。

说完，他气哼哼地走了。

玉兔正要答话，陈明礼又冷着声音说了声：“男儿年纪轻轻的不学好，非要委人下，没息！以后少在我跟前现，早些找个地方罢。”

果然跟我爹是一个类型的，死要面。

玉兔在我怀里蹭了蹭：“嗯？为什么歉，谢樨。”

玉兔无端挨了老陈一通说，十分悲伤。

我宽了衣服让他给我上药，拍着他的背安他：“老人家容易是心非的，他让你早些找个地方，意思就是我们可以先在这里慢慢住下。”

“跪好了，我陈涉川门下没有经不得打的学生。”

玉兔被我喂得又胖了一小圈儿，生活十分滋。不过他害怕给我惹事，死死遵守着陈明礼的要求，十丈以外见了他便跑得无影无踪。

我以为他不会懂我的心思，结果他懂了：“我不难受。我，我既然是你的……嗯，若是跟着你去见你的家人，一定也是要过这一关的罢？我，我再不济，也可以跟你私奔的。”

这天我和玉兔在床上，我圈着他共读一本戏本的时候，陈明礼突然杀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玉兔了起来，飞快地变了兔窜了床下。我几番劝他上来未果，只能由他去。

我笑了：“不用。”

其实我心疼他的。我一向不将情掺正事里，不算个护短的人，他跟着我，免不了得不到他应当有的那些宽与护，即便有时只是凡人给的一委屈，却生生被我带累得无话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