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握着他的手：“不必。”

我垂目：“学生不敢。明公是我的药师，亦是我的家人，古来弟成婚，当携妻来老师府上恭访，学生无能，膝下是没办法儿孙环绕了，带家人来看望您的这份心却是无比真诚的。”

我躺在床上,玉兔生怕我再岔,给我了一大堆补药,扣着我的手腕给我仙气。

我不说话。

我：“……”

“当真是看望？”陈明礼咳嗽了几声，了几气，脸有些憔悴。“十年不见，你还真是越长越息……我老了，也该给小辈让位了，你是听说了我在朝中不得势，再过不了几天就要被赶回老家，所以特意过来让我给你留个位置

玉兔有那张无公害的脸在，缺是别人知他好骗，容易哄他上当，好是什么人都不会轻易怀疑他。

玉兔满动地望着我，又要给我情告白：“为了你，到仙元散尽也是可以的。”

我睁开看他：“好，你聪明。”

陈明礼在屋里走了一圈，找了把凳，威严十足地坐了下来。此时他注意到了玉兔，又冷笑了一声：“若是真记得，你带这么个人来我府上，是特意来膈应我这个老的么？”

陈明礼没理他，径直看向我。我从床上下来，顺畅又自然地在他面前跪下了，再了声：“老师。”

毕竟会写德经的书生遍地都有，会给自己加大戏的兔却只此一只。别人有的，我的小兔也能学,我家兔会的,别人却学不到骨里。这么一想也便释然了。

我听得一声苍老的冷笑声：“你倒还记得我这个老师。”

是玉兔的声音。

陈明礼周肃穆，过来查看了一下，面上终究带上了些不忍：“带回去治，我早朝后回来。”

我听见他凑上来在我耳边说了声：“不用等的，我现在很聪明的。”

我闭着睛，受到自己被人急哄哄地抬了去。后接着跟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听起来还有张：“我是这位公的药师，让我也去罢。”

郑唐是个断袖，陈明礼早晓得这件事，以后瞒也瞒不住，如果我执意要把玉兔藏起来，以后行动时说不定更麻烦。

我等陈明礼回来，一直等到了晌午。

事已至此,我不再试图将玉兔的思维从那些情如倒悬，得魂消魄夺的市井中拉回来。

玉兔着睛问我：“我要躲起来吗？”

门嘎达一声，老人踏了来。玉兔从我床边站了起来，很张地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样。

☆、老师

了门后姗姗来迟的老者。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玉兔的手向来都很温，我任由他握着，被人抬去床上之后，我又听见他轻声询问事的人，是否能让一个清净地方，那些人便退下了。

原先我预计错了时间，林裕当皇帝当得兢兢业业，惯例早朝时间是卯时，我倒时以为的大清早,其实只有三更天。玉兔守在床边，趴在我上睡了一觉，我摸着他的发,倒是一直清醒着，最后听见门外有动静，便轻轻地将他拍醒。

我拦住他：“就算你是上仙，仙气也不是你这么个使法，太过浪费,我凡人躯用不着你这么多的。”

他弯起睛，俯抱住我一只胳膊，很满意地对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