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那我抱着玉兔在他面前演那一段时，便已经穿帮了。

这一嗓十分清亮，我也能瞧见他脸上的欣喜，甚而觉得有几分动。

我站起，大步往台后走去。现在我只想把这只兔抓回去烤了。

他喊完后，便想往台下走，向我走过来，只是被旁边的人拉住了。不知那些人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居然又乖乖地站在那儿不动了，再由那些人给他上面纱，顺服地往另一边，小倌儿待价而沽的地方走过去。

她往前走几步，打量了几玉兔，回来对我拜：“王爷，您瞧瞧是不是认错了，且不说咱们这儿尚且没听说过令公尊名，您后站着的这位呀，可不是雅字辈的雅月么？”

我上去的过程很顺利，因为有王爷这一名在，周围人都不敢拦我。我一把将玉兔抓过来，扯了他脸上的薄纱，脱了外袍给他兜盖上了。

换我，要是我在外面遇到一个相识的人，那人不认我、不同我打招呼，却防备我、宁愿搂着小倌儿不动也不过来寒暄几句时，我定然起疑。而验证对面份最直接的办法，便是佯装成陌生人去找他搭话。

这些上场的人中，随便挑一个去都是风华绝代的佳人。只是我前世久经沙场，万丛中过，片叶不沾，对他们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我正走神，想着离席去找兔时，突然闻得有人击掌三声，奏了一曲轻快的。台上正中人群散去，引一个穿白衣的青年人。

玉兔用手拉着我的外袍，两只睛偷偷看我。

我看到那人后，也静了静，随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

四下静了静。

而我——

旁边涌上来一群人，在众人间炸起的炒板栗似的聒噪声中，一个教引嬷嬷的声音穿透了过来，是对着玉兔的：“哥儿，赶快回去！了规矩呀这是！”

次都了些惹的事情，难不成是谢樨认识的一位旧人？

他一路走还要一路看我，神情有疑惑，似乎在想我为什么不回应他。

我一听这凭空变来的两个字

那嬷嬷的神情呆滞了一下，很快又笑容可掬地：“王爷怎么说，咱们这儿小地方，怎么会这般没力见儿的事？”

☆、还有谁比老有钱？

这一起一落间，台上的年轻人也瞅见了我。玉兔一双乌黑的睛看过来，兴地喊了一声：“谢樨！”

我没理会她打的这个圆场，盯着她：“我长久不来走动，京城人不认得我的养就罢了，你们这儿却能随便将客人作官娼的么？”

不要就不要罢，我谢樨的养被当成男娼、在爷馆里标牌竞卖，总不会比被嫦娥吊起来打更丢脸。

说着，她迈着小碎步扭到我面前，用那张扑了一指厚铅粉的脸堆一个笑容，亲切地问候我：“谢王爷，您可是咱们这的稀客，站这儿别污了您的脚。那些倌儿儿的没伺候周到，尽与我老嬷嬷讲。这就引您去最上等的雅间。”

开玩笑，老我是什么人，我不要面的吗？

我心一沉，端着茶杯喝了几，不再往那边看。没过多久，场里亮堂了起来，嘈杂声起，馆在一片哨声、调笑声中亮了他们的第一批牌。那些少年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这个年纪，在青楼里已经算是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