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问：“说，军统的发报站在哪？”

佛狸也无从猜测他是否相信这一番说辞，他也没有力去猜测。

他陷沉睡的一分钟之内，就会被打醒，或者被盐泼醒。

他无比憎恨自己旺盛的生命力，也十分悔恨没有抓住最后一个自杀的机会。

军官，不置可否。

但是军官一击得中，就了铁锥。

佛狸心中闪过不祥的预。他只能绝望地颤抖，用尽他最后的力量挣扎。

军官把鞭放下，那鞭上、夹里，都是佛狸上的丝和血。他已经打不动了。

他的脑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布，混混沌沌，本不能正常思考。

我要死了吗？他想。

现在他才意识这个可怕的真相。

他连元嘉都想不起来。

04

佛狸破碎的咙只能发嚎叫声了。他拼命挣扎着，或者想脆一，穿透他的颅骨，直接就这么死了。

他能想到的只有痛、痛、痛、痛。

他看着佛狸可怕的眶，还有一些鲜血和组织从新鲜的伤中涌。佛狸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连叫都叫不来了。军官从旁边的桶中取一瓢盐，往他空的眶中泼。

球爆裂的声音竟然如此清晰。

军官本不想拷问他，他只是想折磨他。

他像是开了什么窍，突然能受到一鲜明的意识。

这是他被拉到集市上的第二天。

的铁锥接到球的一瞬间就把伤附近的肌烤焦了，发一令人作呕的香味。

只有梦境最的地方，或许他能受到元嘉的吐息，元嘉的手指和元嘉的吻。

他只能觉到痛到麻木的左脸。

然后又是一新的痛苦的折磨。

他拿起一把尖锐的铁锥，在火中炙烤，扎炭火中，碰到炉边发清脆的响声。

他握着的铁锥，走到佛狸面前，他注视着这个不成人形的敌人，心中想起自己远在故乡的儿，觉得有些不忍。但转念又想到死去的父亲和叔父，那一丝恻隐反而变成了更尖刻的仇恨。

他想到自己杀死的那些人，那些受害者，多么熟悉而相似的一幕。

还有最熟悉的，盐泼伤的痛。

佛狸像是被闪电打了一样搐着清醒过来，痛苦地睁开睛，右还能看到可怕的刑房，左面却只剩下一片黑暗。

军官淡淡地问：“说。军统的发报站在哪里？”

啊，他恍然大悟，那是元嘉。

他真的不知，他只是一把刀，一支枪，只是一个工。没有人会告诉工任何情报，他需要知的只有他需要杀谁，在哪里杀，什么时候之前必须把他杀掉。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知后两者。

那么痛苦，那么绝望，那么心急如焚。

当一个工被主人抛弃，他将没有任何价值。

日本人本想将他凌迟死并示众，警告这座看似驯服却暗涌动的城市。但是佛狸的伤太重了，凌

佛狸只能颤抖着准备接受下一折磨，他不知何时才是尽。

但那些都太短暂，太奢侈。

佛狸低声说：“我真的不知，你杀了我吧。”

军官也不再问话。

军官用力地他的球。

军官举起铁锥，对准佛狸的左。

佛狸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