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守着，睛都睁得酸涩了，也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唯独那单薄冷清的背影看得清清楚楚地忧伤、惆然、孤独。

“千尘，是你么？”

“师傅别怕。”

“傻瓜！”

慕千尘浅笑着，抱他躺好，抓着他的手，伏在床边，轻言细语地哄他：

怀里的人好像瘦了，憔悴了，那样的单薄，那样的冰凉，慕千尘咬着牙，从痛灼嘶哑的咙里艰难地挤破碎的字句：“师傅，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讨厌我了，再也不要理我了，所以，一直不敢来……可是，寄说你病得好重，我……我好担心你，又怕你生气，所以，所以才偷偷地躲着……你知么，千尘好想你，千尘真的好想你啊，师傅。”

那人终于复回屋，摸索着，寻到他，抱住，心痛着，只是寥寥几字，却已泣不成声：“是我，是我，师傅……是我。”

慕千尘俯坐定，抱住他，温声：“我不走，我只是去掌灯，替你拿药，嗯？”

那人终于顿住了脚，僵立在门外，死死地咬住嘴，也不知是几时就咬破了，渗着血，混着泪的酸涩，丝丝腥甜，每每咽下，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咙上割开一很的伤痕，灼地疼。

风卷黑云，一记惊雷劈下，骤然大雨倾盆，浑得透彻；到了夜里，几阵咳后，冰凉刺骨的竟像火一般地燃烧起来；寄连夜请来大夫，号了脉，开了几剂驱寒的汤药，仔细熬了，接连服了几日，却收效甚微。寄心急如焚，又陆陆续续请了几位大夫细诊，皆说是心气郁结，心病所致，只服汤药恐难痊愈。

风青桐摇，愈发用力地将他抱，许是那人的怀抱太了，才让他如此贪恋不舍，“我没事的，不用喝药，真的。”突然像个小孩似的，声音地：“千尘，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好不好？”

冰凉的手指颤抖着摸到了那张漉漉的脸，描摹着他的角，嘴，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千尘；心突然就了，但是好痛好痛：“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清风苑了，再也不要我这个师父了……”

“千尘……”

风青桐摸黑下榻，脚步太急，绊住打翻的矮凳，扑倒在地，碎片割破掌心，刺，生生的疼，他一声惊呼，又咳了，低低地喊着他的名字：“千尘，是不是你啊，千尘。”

黑暗中。

兀然悲凉的一声啜泣，那人一僵，挣起慌地逃跑，奈何屋太暗，早已被泪透的双什么也瞧不见，一路磕磕绊绊地，撞翻了琴案，矮凳，瓶，一阵纷杂凌的声响，却只捂着泪痕斑驳的脸，逃跑。

风青桐轻轻咳着，脸颊贴在他微微起伏的膛，取着从他齿间呼的气息，细微的嗓音夹着一丝孱弱的温柔，他说：“师傅怎么会讨厌你，怎么会。”

一声一声，时缓时急地，那轻而浅又而重的咳嗽，就像暮时节恼人的细雨，绵绵地，总不让人消停。

又一阵猛烈的咳，声声碎。

风青桐咳着，着，伏在榻前，伸手，急急地喊他，“千尘，是你么……”

慕千尘慌地抱起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搁到榻上，掖好被角，转要去掌灯，却被他惊慌的抱住：“千尘，别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