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瞅了瞅他，嘴里都是饭，不好说话。

“你饭的时候特别。”向瑯冷不丁。

“不知，”向瑯若有所思，“大概是吧。”

“……”

“嗯？”

“真的，很好吃。”片刻，向瑯又。

多么奇妙。

脸上、上。

这一顿简简单单、平平凡凡的年夜饭，比那繁华盛世里的灯红酒绿有韵味多了。

林青抬起目光，与向瑯四目相对，向瑯脸上没有了戏谑的笑意，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林青竟受到了他不加掩饰的真诚。“你是刚好饿了吧。”林青说。

“嗯，”林青也贴向他耳边，“新年快乐。”

他本就不挑，对自己的厨艺更是包容得很，只要自己的，不什么都觉着好吃。

林青隐约中看到向瑯的嘴在一张一合，但他什么都听不清，向瑯蹦了过来，贴着他耳边，用尽平生功力喊，“新年快乐——！”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会着只有彼此才懂的心情。

再没节也得有个限度吧？

向瑯得像块抹布，怔怔地看着夜空，那成片的漆黑笼罩了整个城市，整个世界，整个宇宙。谁都没有说话，任由寂静在蔓延中愈加郁。

林青有小意外，不是第一次和向瑯一起吃饭了，向瑯对吃的从来没发表过什么评价。

林青埋下，将满满一勺饭送嘴里，大咀嚼起来，满足，十分满足，碳化合的质朴醇香是至无上的真理。

“围裙里不穿就更了。”

向瑯直接把手机丢在了楼下，任由各信息和电话的提示音响得惨绝人寰，反正他现在听不到了。

林青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

“好吃。”向瑯发一声低呼。

向瑯笑得更灿烂了，林青这张的模样真是可极了，他明明单手就能死自己啊。

向瑯已经在他那个小团里消失很长时间了，大年初五，小游一通电话恶狠狠地打来，才

连林青都觉得，有钱真特么。

也比那个亲切却也生疏的别人的家自在多了。

吃完饭，洗完碗，无所事事的两人像两只孤魂野鬼游在向家的别墅里，向瑯不想呆在室内，又不想门，于是折中了一下，两人来到天台，那里有一个玻璃房，360度无死角景观，窗和门一关，空调一开，在寒冬腊月里舒服得令人醉生梦死。

至于林青，上班时间他基本不碰手机，而跟向瑯一起的时间，都属于上班时间。

向瑯不声了，端详了一下自己面前那盘，像林青那样拿起勺，盛上满满一勺，送嘴里。

向瑯的节……还真的难说。

广阔的苍穹在一刹那间炸了开来，万紫千红的绚烂火争先恐后地绽放，消逝，化为灰尘落下，在最辉煌中结束一生，然后看着数不清的后来者重复这一轨迹，乐此不疲。

砰——！

砰砰砰砰砰砰——！

12。

林青差呛到，艰难地把饭咽下去后，林青以一脸“没救了，这家伙没救了”的神情看着向瑯，“你别来。”

8，9，10，11……

“坐啊。”窝玻璃房正中那个大沙发里后，向瑯指了指旁的空位，示意林青。

一大接一大，林青在无言中吃得津津有味，向瑯又笑了起来。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