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凯，你的手还疼吗？”陈婉馨抚摸着郑凯断掉的三手指，所幸，断指已经接上。

陈婉馨看到郑凯床的生命线，缓缓地跌落下去，她趴到郑凯的床前，默默地跪下，用手捧着那条生命线，十分艰难地捧着，她想哭，嗓似乎已经被扼住，无法发声音。她想站起，却又迫着自己跪着，她把脸贴着郑凯，絮絮叨叨地说起，十年前，青葱岁月中，第一次遇见郑凯。

那条线，就像夕坠了那笔直的地平线。

陈婉馨忽然觉到彻骨的孤单和寒冷，她双手抱着，不断地颤抖

随着几声滴滴的响声，一切，似乎平静下来。

“你总是说我这不对，那不对，我好不容易给你几次机会，让你陪我说说话，喝杯咖啡，可你总是劝我放过文溪。你在背后这么对文溪好？他又不知，谁都不知，最恨他的我却知，那你让我能怎样想呢？你好歹装一装也讨厌他，我说他的坏话，我诋毁他，你不动声就好，为什么总是举很多他善良的例来反驳我呢？你就是太理，你就是太容易区分对错，在女孩里，很多时候就没有对错嘛。而且，你不是要我你老婆吗？老婆大人说的话，你不是要无条件服从吗？你老婆喜别的男人，喜赵渊，你从来都不吃赵渊的醋，你说得过去吗？”

陈婉馨再来时，穿得一素净，不修粉饰，她面如粉桃，怡然迎接着风，她心如西湖止，平静无波，她觉得自己这辈都没有这么过，这么丽的时刻，应该让郑凯第一就看见。她面平静地走重症监护室。

“毕业后你一直跟在我边，在我公司事，还当面说我爸爸的坏话，他……就是坏，可他是我爸爸，你嘛要说他，你嘛总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你监视了我半年！对不对，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监视我？——我知……我知你不是监视我，你只是怕我被姓骆的给拐跑了，对不对？是啊，你担心得对，我怎么就相信他，说在你这抢一笔钱，就带我去自由！我怎么就相信他说不会伤害你？可你把我看得太了……阿凯，这半年，你从来不对我说一句你我……你真是傻瓜你知吗，你帮我赎回我老家的房，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在偷偷藏着钱，以后准备赶我走呢。这次你怎么就不正气凌然地说，说你要帮我赎回房了，你怎么开始偷偷摸摸地了。”

“阿凯，我知，你觉不到疼了。”陈婉馨静静地看着那条生命线，缓缓地沉寂下去。检测仪的报警声凄厉地响起，护士们试图劝陈婉馨去无果，救人为重，来来往往忙忙碌碌，。陈渊曦等三人不敢站在门碍事，各自揪心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永夜，来了。

“阿凯，你这一生，我这一世，未能让你展过眉，我拿什么，来报答你呢……阿凯……”

“你说一定要等我心甘情愿地说嫁给你，我现在愿意了，你怎么不说话呢？”

“你总是正直得固执，我少女心不懂事，让你去对付文溪，你不是讨厌他吗，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我的，你就算稍微欺负一下他，也许，也许那时候我不会那么讨厌你。”

王襄隐隐觉得有说不来的不对劲，他反复打开监护室的门，也瞧不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