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穿着绣十二纹章的衣裳坐在御座上，更扎人，不如在这上退一步，她都已经坐到了元殿宝座上主持年宴，又何必在衣裳上计较。

当年与父母断绝往来，一是战断了音信，二是抛不下刚受重创的林文镜，这么多年无暇细顾，

从凤钗看到猫儿晶石长链，一对儿镯是嵌珠的好，还是嵌红蓝宝的好，说了好半刻，叶凝这才：“我看那猫儿的晶石链倒比明珠的更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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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善从未听她说起过家乡事，更没听说过她还有父母，只知在夏朝时叶家确是官宦人家，若不是官宦人家，也养不读书识字的女儿来。

林文镜办事锋芒外，又从不顾及他人，与袁礼贤的倒很有些想像，若不是遇上秦昭这样心如明镜的人，不论在谁的手下事，都会引人猜忌。

这回上书，秦昭虽应了，却引得诸臣不满，青霜说过一回，就没有唐九打听不到的事儿，她会特意说上一句，必是听见唐九说了什么。

沉香几个不明白这些，叶凝却是明白的，她隔了几日又来，还从未有过相隔这么近就又来的先例，她面上依旧迟疑，脚步迈了甘殿，心却还飞在殿外卫善猜测她是想说些什么，把一对儿女给保母尚，坐在罗汉床上，让沉香捧了首饰匣来，并不问她，只一样样的挑选年宴里要的首饰：“把新年的大凤钗取来。”

她定完了衣裳的式样，又把预备好的两份坐席图拿来看，若是她来主持年宴，那么除了承烨之外，太初也要列座，秦昰秦晏陪坐，如意也与太初坐在一起，辈份坐在太初之前，承庆承佑坐在秦晏下首。

沉香看着样还觉着古怪，言：“陛下都让司针绣十二纹章在娘娘的衣裙上了，怎么不那个，还更显得庄重些。”不论是否主持年宴，穿那个来都更庄重气派。

“我枉自多活了这些年，竟不比娘娘看得明白。”叶凝一开便先笑起来，方才还神魂不属，此时却立定了主意：“我这回来是跟娘娘告辞，我想回家乡看望父母。”

卫善知她这是预备要说了，把链搁到红漆托盒中，叫沉香收起首饰，端些小心来，酥糕摆上桌，挑了块玫瑰细沙的托在帕中，等着叶凝开。

从此每年岁末之，元殿中都要大摆宴席，宴请群臣，规格也越来越，从君臣席地而座，到自上往下摆起案桌，殿中又有鼓乐之乐，元殿除了赐酒还要赏赐年菜，不论大小官员，只要在京中任职，都会分到一盒，从一等十八年菜到五等六年菜，以官位依次递减。

卫善笑看她一：“就这个吩咐去绣罢，将承烨的袍规格来。”

秦昭旨意未到，卫善便已经吩咐司针局起新衣来，她的那一自然是金红，上衣绣金莲宝相，下裳绣鸾凤穿等，这几纹样是她自亲挑选。

这些旧事都被袁礼贤被写在书信中，正元帝下令修史书，这一段自是墨重彩着意描绘，连林文镜那本以星宿落地写起，写到元殿大宴群臣而止，被说书人编作故事在瓦肆书场之中广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