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见老先生门来，说东家请医生去了。连熬了一个晚上带一个白天的秦楼月，脸苍白着，低声谢了屈寒山，又起替师弟换了把巾。

秦楼月不愿离开，可是屈寒山一路上帮了他们这么多，再持会伤了脸面。他也是确实是累了，饭都没正常吃，靠在椅上打盹儿，有一下没一下的。他也忧心将来，可是将来再怎样，也比不上他的阿柳重要。对了，阿柳会不会不愿让屈寒山看着呢？……

心上一急，疹全发来，凌晨又开始起，连都了。绒老鼠依旧不肯撒手，侧躺着，好能望见窗外的天，想着李大哥此刻在哪里，在些什么。好妈妈阿秦一直坐在床边照顾他，替他用冷巾敷额，问他要不要喝。每次搭上他脸颊的手，都是冰凉担忧的。

“秦老板也要注意，老爷可是让我关照着你们两个的！”屈寒山不由分说，把走让来，“医生来了，我接着，你放心就是。以前跟着少爷的时候，什么事都是由我照应着的……”

疲惫不已的秦楼月，终于扛不过李沉舟一

谁知柳横波听见了这话，怔上一怔，睛直愣愣的，抱着绒老鼠，突然泪如雨下。是的，老先生的话很对，说到了他心上的那刺上——老爷们的话，听听就罢，不一定作数的！他是小玩意儿，小玩意儿还能要求老爷说话算话麽！

没什么可拒绝的了，秦楼月再三谢屈寒山。老人家一路上都是他们的支，没有屈寒山，他和阿柳不可能这么一直走到桂林，安顿下来。他已经不只一次想过，李沉舟将他们给屈寒山，是对了。屈寒山是老，却老得让人放心，像只看守着羊群的牧羊犬那么忠心耿耿。没有牧羊犬，两只小羊无法存活到现在；没有李沉舟给的钱钞，他们谁也熬不到今天。

秦楼月忙：“不用烦劳先生，我在这儿等着大夫……”

便想起自己少爷陶百窗。想起少爷怎么对李沉舟，李沉舟呢，也不能说对自家少爷不好，可是总赶不上自家少爷对他的好，连一半都赶不上。可是又有什么法呢？李沉舟是大哥、是帮主、是老爷，喜他的人太多，哪有那么多雨落到自家少爷上？

屈寒山瞧瞧秦楼月的脸，着声音：“秦老板去睡觉好了，今晚我来照看小老板——”

不忍心太叫阿秦为自己心，小妮就偶尔装睡着了，然后趁着阿秦不注意，偷偷横过手臂，抹去睛里源源不断蓄上来的泪。上是汗，手上也是汗，汗和泪都是咸的，咸的发苦，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怀里的绒大老鼠，大大的睛，长长的胡须，始终笑眯眯地瞧着柳横波，简直不能跟其对视，一对视，泪蓄的更多，连都来不及了。

于是到了桂林，也没有李大哥；李大哥不晓得去哪儿了，李大哥压儿就忘记他了！

，这妮还不开窍？真当自己是李沉舟什么人了？

柳横波知阿秦对他好，可是阿秦只是个好妈妈，阿柳想要的却是英俊爸爸。好妈妈代替不了好爸爸，好阿秦代替不料李大哥。

小妮背过窝在床上，没什么反应，秦楼月叹了气，刚想说什么，屈寒山就：“秦老板，你自己得壮了，才能照应好你师弟，你要是也倒下来，我可是会顾不过来，到时候岂不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