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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0(2/2)

将近湖时,船上的人,从费老儿阿彻小许到盛家的亲眷,都有些然。无他,快到鄱湖了,预备停上半日,闲耍一番。早几时小许就扳着手指,向李沉舟介绍到了湖,可吃什么、可看什么、可玩什么,只当李沉舟一辈在上海过活,就没到过别的地方。

李沉舟对鄱湖、对湖,还是有印象的。当年李萍带着他一路东来,远远近近地,总不离长江,在和鄱两个大湖边上,各自都逗留着不少时间。逗留的长,并不是为别的,乃是有了相好,缠绵不舍的意思。说起来,算上

梁襄一直在注意听着车厢内的对话。他脸上只蒙着小小一块纱布了,起初他还生怕把老于他们吓到。待真的见到人,谁都没有惊异的样,都只是呼他一声“小梁先生”。这称呼他很喜,比叫他梁少爷更好。雍希羽为此还特意解释,“小梁先生,也就是Mr.Liang,junior的翻译,这么叫,是为了跟你的父亲有所区别,没有轻视的意思。”

费老儿的船,过了南京,一路向西,逶迤着穿过安徽,江西境内。李沉舟接连几日,前晃动着雾中的南京码的景,神气颇为恹郁。肩上和手上的伤,都在提醒着他过去的人和事,纵然两的伤都是一天好似一天,然而那副南京雾港的画面,却始终在心挥之不去。沉重的讨厌的记忆,好像都是雾蒙蒙雾沉沉雾茫茫的模样,想要条分缕析归纳个一二三四前因后果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只剩下个漉漉冰渍渍的印象,让人每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喟叹:“居然会这样——”

列车隆隆地前斜照,空气微寒,车厢里一派活泼金亮。梁襄望着忽闪而逝的蒙绿的田野,心中忽生一新生的雀跃来。纵然父亲已经辞世,纵然自己没了容貌,纵然山河一片破碎,纵然柳五已经娶了赵师容,可是为何一生命的雀跃,却在此时油然而生呢?

梁襄谢雍希羽的所有好意,尽这些好意中都透着不近人情的古怪。可正是因为不近人情,雍希羽毫不以他的毁容为意——在雍希羽看来,这问题”,不值多加置词。

——着实遗憾。

李沉舟仍然活着,虽然他始终参不透,他何以忽然失踪。那样一个尤,果然难以逆料——雍希羽上的荷尔蒙,在李沉舟那里会了挫败,这让牧羊人矜贵的自信不得完满。

张望整个车厢,雍希羽站着,铺展地图跟老于说话,似兰弯腰倾听老于母亲的低语,几个小孩,扒在窗前,指着外面的耕地的,兴奋地议论。其他男眷女眷,脸上纵有忧虑,但里却是闪亮的。

于是连带着,梁襄的里,也跟着闪亮起来。

似兰也一样。梁襄如今总算察觉到,似兰对自己父亲的情了。然而似兰和雍希羽类似,他们都是某朗型的人,这人面对情——即便是痛苦的情,也是一派朗的作风——朗而邃。似兰话不多,事却得很多,她其实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尽上看不来。那日雍希羽一席话,说得不太客气,可意思梁襄是明白的。痛苦——大家都有,可面对痛苦的方法却有很多,就看你如何选择。似兰和雍希羽就是个例,他们也只不过比梁襄大上数岁,可已经是对生活对灾难独当一面的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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