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雍希羽又：“小，一味地迁就惯溺，并不是好的劝解之。人本来就容易自我纵容，外界要是再加以推助，那只能越陷越，无法自。我也不过就事论事，愿意看着梁少爷尽快振作。江的事，死伤无数，我心里也不好受。梁少爷得以幸存，已

“当然。”雍希羽斩钉截铁，“无论哪一方先攻，华东都要遭殃。我想还是日本会先攻，我们到时候是被迫应战——一群贪图安逸的妇人官，是不会想到去主动收复失地的。”

梁襄十分难得地开了，“我……不想去成都。”顿了顿，又：“爸爸的墓地在这里，我不想离开。”

雍希羽把报纸摊开，站在吊灯下，拿了辩论的架势。一条条理由在他脑海里跃，他正在考虑它们的场顺序。好罢，就从时事开始说起。

屋里静了一会儿。

雍希羽：“我以为南京都会丢。”

“上海会丢？”梁襄忽然问。

梁襄的声音终于清朗起来，“既然南京都要丢，那我们这么跑掉，又算什么？”

揣着怀里的调任状，雍希羽走梁宅。明明外已是风声鹤唳，这幢屋里却始终明亮而沉闷，好像空气是静止的，时间也是静止的。他厌恶这静止，以及这由静止造成的与世隔绝。于是决心要打破，帽外一脱，“小，请你跟梁少爷各自收拾一下行李，随我前往成都赴任。”

表情平静，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梁襄抿上了嘴。

似兰帮了他的忙：“怎么突然要去成都？”

似兰站在桌边，愣了一下，这时恰好梁襄正从楼上下来，闻言抬。他脸上仍布着四五小块纱布，护着刚长好的伤。冬天空气燥，有利于伤复原。没有覆着纱布的地方，则是暗粉的疤痕，灯光下瞧得清晰。

似兰望望雍希羽，又望望梁襄。雍希羽说话唐突惯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去哪里她也无所谓。要是她一个人，什么地方她都可以过得下去，问题是现在的襄儿……

“突然？”雍希羽侧着，“这不叫突然吧？如今稍微鼻灵儿的人，谁不在收拾东西，准备往西南跑？”

似兰晓得是“朱顺的儿”那几个字，将他刺激到了，责备地瞅了雍希羽。

雍希羽望着他，“我爸爸的墓地、弟弟的墓都在这里，我妈妈的墓地在南边的绍兴，我也不想离开，但不得不走。”

雍希羽正等着他这句话：“梁少爷，以你目前的状况，能跑掉、避免亡国，已经很幸运了。否则那边日本人兵临城下，你还屋里黯然神伤，这恐怕不能有什么助益。何况，梁少爷你连朱顺的儿都打不过，面对日本兵，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梁先生地下有知，估计还是希望你安安稳稳地待在西南大后方，健你的神和魄，再图他谋。”

骄傲所在。就连梁宅的老妈都说，雍先生真是能说，比我们村上的掮客张老儿还要能说！雍希羽把这当成是对他的夸奖。

他自认为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很能将人说服的，却不料梁襄一张脸，陡然白上了好几分，连呼都急重起来，人扶着栏杆，手指用劲地。

“确定会打起来？”

他开始在桌边来回踱步，“上海离南京太近，不走会很尴尬——除非你们觉得亡国是件无所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