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忙不迭跟上去，“那，那个李帮主昨晚把你叫去……”

秦楼月的脑袋嗡嗡地响着，他一夜未眠，脸憔悴。这憔悴的脸就好像他的人生，本来就所有甚少，所求不多，一而再再而三地隐忍退让，希图凭着这番隐忍，能保全师弟，保全自己，慢慢地挨过去。然而这个冷酷的世间，便是连他这可怜的所有，都要连并夺去，用五光十的东西混阿

莫艳霞将柳横波送到碑亭巷，想跟他往院里走，被屈寒山横臂拦住，“小可以请回了！”

小妮已经将翡翠扳指掏来，到手上，“我陪李大哥睡了一晚，李大哥送个扳指给我，还让我以后没钱用了给当掉！啧，我才不！”

秦楼月一个人虚脱似的撑着手，呆呆地望着绯红的帘帐，嘴张了张，却是发不声音。

“说吧——”等人都走了，李沉舟，“什么事要告诉我？”

！”莫艳霞见状便去“请”柳横波，“柳老板——”

屈寒山瞪了她一会儿，放人过去。

“能忍人所不能忍，这说的就是秦老板你啊！”莫艳霞瞧着这一幕，心中一动，了支香烟，慢慢踱来，“李沉舟害你一家命，你却吃着他的住着他的，还将师弟拱手送给人家，听上去就像是某个朝代的野史——老实说，中国那些个兴旺朝代的秘史，脏唐汉之类，读来真真叫人掩面，想来我们这个民族千百年来上行下效，到最后也只有门那两尊石狮是净的！……血海仇不报，跟着师弟一起以事仇，就为了图饭吃，图个地方呆，还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所以动心忍，增益其所不能啊——”

柳横波想起昨夜的情形，脸儿忽而红了，跺了下脚，“师哥坏，不告诉你！”一扭，躲到帐后面去了。

“你，你陪他睡了一晚？”秦楼月的声音飘而无力，膝间发，上已没了血。

柳随风有儿哑然，他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不过既然话说来了，还是得讲上一讲，“就是那个梁襄，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说是他老让他回上海，我跟大哥实一下。”

莫艳霞抬看他，“帮主让我送人回屋里。”

秦楼月拉着师弟屋，莫艳霞后脚跟去。“阿柳，你，你没什么事？……”柳横波歪着脑袋，“我很好啊！”捧着蒸饺往里去了。

柳五的嘴角就又撇了一下。

李沉舟用纸包了好几个蒸饺给他，“阿柳听话，李大哥改日去看你。”

李沉舟摸摸他的，“嗯，明天就去！”

秦楼月青着圈，左呜呜地抖着，好像上就要嚎啕大哭，又好像立时就要厥。莫艳霞吐了两烟，抬脚往外走，“秦老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柳横波这才舒了些，乖乖跟着莫艳霞离开了。

莫艳霞押解犯人似的把柳横波押到屋前，里面秦楼月听到声音，呼啦一下打开门，冲来抱住柳横波，“阿柳——”

李沉舟皱眉，“我听屈寒山说了，已经去电报问了，今天我再打个电话……一个两个，都不是利的人！”

柳横波知这下真的没戏了，撅着嘴慢吞吞地站起，“那，那你一定要赶快来，说话算话！”

小妮却挣：“小心，小心，我怀里有蒸饺！”

柳横波筷还攥在手里，“我，我还没吃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