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容却仍是兴致缺缺，“她们若是不喜，再拿来换就好了……”其实礼数周到如萧家女眷者，如何会当面说不喜的话？

赵师容就是这极个别的中的一个，从小就是，从来都是。在她青年少的时候，她也有过一些少女式的幻想，幻想的对象当然也是个英俊的男，却不一定富可敌国或权势滔天——她生在有名望的大家族，家里的底加上生意上的成功，她对于有钱的男过于了解，从而失去了好。确切而言，她对于所有跟她同一阶层的男人，或或丑，都没有好。一天生的奇怪的耿直，帮她抵挡了很多富家弟的甜言语和追逐示好。一次她的二姊见她又将喜了她很久的一位姓周的表亲批驳了一通，说他“无事献殷勤，非即盗”，叹说：“三妹，你到底能看上什么样的男人呢？”赵师容的回答是：“一个能让我到尊敬的男人。”

其实答案是什么，那时的赵三小自己也不甚清楚，她只是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遇见一个英俊而落拓不羁的男，他一定不会富有或地位显赫，但一定没有她周围所认识的男人上的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市侩气息，她希望他能够谈些别的东西，谈些金钱、权力和女人之外的东西。她甚至不介意他落魄——于某叛逆心理，她不喜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太成功的男人，因为那些男人无一例外都是金钱、权力和女人的拥趸。生倔的赵三小上过几年洋学堂，她读过，浏览，在一些学生请愿书上签过名，她当然

萧开雁跟着说是，便吩咐伙计丈量裁布包裹。赵师容心不在焉地在店里转来转去，望着琳琅满目的布匹，想的却是那日柳随风对她说的话。

赵师容抱臂站在橱窗边上，闻声走过来，摸上一摸，“是不错，买上两匹好了，你妈和唐方一人一个。”

“嗯，我也是这么想，就怕她们不喜。”萧开雁有意多引赵师容说些话，她这几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他看在里，有心多问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前段时间赵师容向他借了笔钱，数目不多不少，他希望赵师容不是因为钱的事情在烦心。

平心而论，柳五的话不是让她没有一动容：十几年辛苦的暗恋、近在咫尺的煎熬、完满的幸福的期许……如果赵师容年轻上十岁，她也许会心澎湃、难以自持，完全沉浸在一段自己于绝对优势的恋的怀中。如此厚的情，会满足任何一个女人对于情的虚荣的幻想。大多数女人年少时会公主式的梦，等到成了少妇之后又会女王式的梦，在她们心中，太平公主和武则天可以集于一，因此她们在任何岁数上都能得到纵容——来自情的纵容，来自男人的纵容。可惜她们中的多数人只能在幻想和中得到这些满足，只有极个别的女人可以实现自己的幻想，将生活当作来过。可即便如此，这现实化的幻想也必定得打上些折扣，投上些许红尘纷扰平庸的哑光。

的法兰绒。”萧开雁招呼。

那块泛白褪的手绢，那双似曾相识的睛，记忆中柳五的当时让人不解的举动，如今全都串成了一条线，让很多事情都得到了解释。这几天她就是在努力消化着这些解释——她的某些信念受到了冲击，她要让它们重新回到轨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