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就笑了，侧跟李沉舟接吻。一个很温柔的吻，化着真实的喜。

“哦？那我吃上了瘾，三天两向你讨，你给不给？”

李沉舟仍在慨，“你那时确实遭了不少罪，我幼年虽说也不过得不怎么样，可也不至于如此——”

更了些，“这话就是胡说了，柳总可不是贱命。”

李沉舟想了想：“你帮我拣柴禾，我天天给你馄饨吃。”

然后他就发现，这孩他认识。几个月前他随李萍迁到这地方，在街摆摊卖馄饨。闹市人杂，他一早一晚来去几日，便发现周围有一些衣衫褴褛，或混混或乞丐模样的小孩儿。起先他没在意，跟李萍走过的地方多了，每个地方都有这么一类小孩儿的存在，有的是有父母的来在街上晃讨，有的是孤一人讨生活。这些孩都是跟他一般年纪，甚至比他更小。李沉舟对这些同龄人总会禁不住多看两，看他们玩耍晃悠，满街跑，互相打闹，都是他自己没有的经历。他要帮李萍活，李萍也不喜他跟其他小孩多来往。何况他们娘俩搬迁频繁，一个地方刚熟悉了，也许又要离开，朋友了也是白。

李沉舟绕过灶间，刚看到那张石桌，就也看到了那石桌上的人。确切地说是个半大的小孩儿，正躺在石桌上，睡着了的模样。

还是那个仄的小院儿，他住在一个小单间，隔是李萍的大屋。大屋的窗也敞着，里面黑乎乎，想必李萍还在熟睡。李沉舟不惊动母亲，放轻步往后面的院走。那里有个大缸，还有棵香樟树，树下有张大圆石桌，天气太的时候，他喜舀浇到石桌上，铺张席躺上去，便很是凉。若不是桌太小，偶尔睡着睡着便一下来，他本是想睡在石桌上的。

柳随风翻个，脸对脸，“大哥哄我开心呢。”

他又被醒了，浑汗津津地坐起，外面的天还是黑的。窗大敞，有虫在墙鸣叫。风透过窗来，也是，黎明前就如此，白天想必更加不堪。

“听说大哥小时候是卖馄饨的，若是我那时遇见大哥，肚饿向大哥讨碗馄饨吃，大哥是给也不给？”柳随风忽然笑问。

李沉舟抹了把脸，下床，走门纳凉。其实外面不一定有多凉快，但好在空气通，给人心理上一凉快的觉。

因此李沉舟就埋帮母亲生意，拾柴禾、剁馅、洗碗、挑，整日沉默地活，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就是母亲李萍。可是李萍也是个寡言少语的，对儿也不大亲近，一天下来，两人也

李沉舟一愣，即：“定是给的。”

接着两人便继续搂抱着说话，无非是些儿时琐事，挨打、饿肚、为生计而奔波。柳五神不大好，说了会儿就乏了，渐渐声音低下去，靠着李沉舟打起瞌睡。李沉舟整个人拥着他，一只手给他在腹，动作越来越轻，唯恐扰他睡眠。外面的蝉声也没有了，倒是有瞿瞿的虫鸣响在墙，透过寂静的夜，传达四方。李沉舟的也沉了起来，夏夜、虫鸣、风，简直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走些，看正是个比他看上去还小些的孩，四肢瘦长，衣衫不整地仰面向天，发轻缓的鼾声。李沉舟觉些位被人占去的不快，步重了，走到桌边，仔细去看那占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