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襄开门去了。柳随风撑着窗台去看兆秋息，看他那一副绝对算得上是痴心一片的模样，冷冷地瞧着。他一直注意着楼底下的动静，直到梁襄现，跟李沉舟说了些什么，李沉舟同梁襄一走上来，留下兆秋息一人独立树下为止。

柳随风需制造一分虚妄的力，来应对梁襄的虚心求教。为此他很容易就到疲惫，一疲惫他就到找雪茄来给自己提神。梁襄还是那样谦和又恭谨地坐着，他则站起来，对窗火，地了一，睁开来，正惬意地吐着烟圈，便望见楼下的李沉舟和兆秋息。

李沉舟来让他锁门，“我就腻的。”

柳五：“香的，辣的！听说新开的那家一石居不错，今天正好去尝个鲜。”

两人坐了商会的车前往一石居。又是个座落在秦淮河畔的档馆，明

忽而，门开了，柳随风见了他，笑：“大哥来了？我们这就走。”把门敞着，回收拾东西。

李沉舟迈到门里等他，“今日你想去哪一家馆？”

梁襄遽然住嘴，怔了一会儿，彬彬有礼地站起来：“好，我这就去。”

柳随风锁上屉，收好钥匙，走过来，“大哥，有谁会对吃香喝辣的腻味？”

两个人在说着什么，然后，谈中断，兆秋息的视线就黏在了李沉舟上，而李沉舟却好像心不在焉，在想别的东西。

李沉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捉摸不定。

柳五回看他一，没有接话。

梁襄引着李沉舟上楼，李沉舟见四下无人，问他：“你父亲有捎信或电报来吗？他们在上海情况怎样？”

不过这些是不足为外人的，尤其不足为面前这个从小衣无忧的梁少爷知。柳随风认为梁襄对他的好颇类似于萧秋对李沉舟的好，都是糜者对于一个从泥淖里挣扎攀登上来的异类的好奇，加上些许浪漫化的想象。可惜他不是李沉舟，会把这些幼稚的可以的好当真，以为这些天生贵族真的准备接纳自己了。某程度上来说，这些糜者，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被他当作“敌人”对待——可以合作可以同桌共饮也可以发生关系的“敌人”。

梁襄：“有过一封短信，说是一切都好，无需挂念。”

然后他就离开了窗边，他没兴趣再去瞧兆秋息的痴情样儿。那副样让他到不快，有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觉。纵使李沉舟只是他临时中意的，纵使他早晚都会终止跟李沉舟的这关系，他也不会让别人有机可趁。尤其在他还没对李沉舟的到乏味之前，李沉舟就只能是他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李沉舟：“一连下了那么多天馆，你还没有腻？”

柳五徐徐地吐着烟，向着楼下望了一会儿，便抬手打断梁襄的话，回：“你李叔叔来了，你能不能下去把他喊上来……既然是等人，还是上来等的好，堂堂李帮主，站在院里等人，像什么话呢？”

隐秘快。

梁襄顿了一下，还是应了。李沉舟看看他的脸，觉些疏离来，心下犹疑，却不知该怎么问。等到了柳五办公室门，梁襄欠：“我就不去了，李叔叔你们聊。”便转离去。

李沉舟说：“以后你父亲来信或电报，主动告诉我一声，我会常常去碑亭巷，要么在商会找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