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想些离情别绪的，说起来好歹是奔向新生活，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兴不起来呢？”夏樱桐今天没有化妆，一素旗袍，看上去有些寡淡。可是李沉舟却觉得意外得舒服，他喜这洗净铅华的觉，没有了任何修饰的、没有了任何邀的本来的模样。

“哦，在哪里？”

窗外玉兰树绿叶荫荫，李沉舟就跟夏樱桐坐在窗前喝茶。茶叶还是夏樱桐顺路才买的。

“估衣廊的公寓呀，你别忘了路该怎么走吧？”

李沉舟有时去碑亭巷，捎些吃给柳横波，再听小东西说些傻里傻气的小情话，他心情就会莫名地好起来。这阵梁襄不常在碑亭巷，听柳五说已经在商会给他安排了个职位，让他跟着老书办抄写些东西。李沉舟在碑亭巷小坐，至多用了晚膳，便又在温柔的风里回到鼓楼宅，整个过程甚无聊赖。

“离情别绪只是一时，你真要踏上香港，说不定会乐不思蜀。”李沉舟笑。

吻抚摸，心里却想着些其他事情，譬如要不要到上海看一看，朱顺是个疯的，真要咬起人来，燕狂徒拳脚也许厉害，心计上却非其对手；解决掉朱顺，又是不是可以回渭城一趟，想起来，自幼时跟着李萍离开，已经二十多年没回去了。只是不知北边的战况怎样，适不适合行……

所以，当他接到夏樱桐打来的电话时，就很兴。夏樱桐的语气却有些伤，她告诉他，她月中就要跟杜公去香港了，要跟他见面话别。

而这一，李沉舟就没必要知了。

柳随风但笑不语。他心里真正想亲近的，只有赵师容，他当然不会对赵师容如此。赵师容于他而言，是圣洁的岭之，若他有幸摘得，必当终珍视，护其左右，至死方休。

李沉舟维持着微笑，他不想告诉夏樱桐，赵师容早就搬去，两人已经好几个月不见面了。

李沉舟不说话，隔着茶几，握住了她的手。

想远了，便不注意柳五对他说些什么，引起柳随风的不满，在他手心上重重一掐。他受痛回神，看着柳五：“你这是什么习惯？不是掐人就是咬人，难以后对你亲近的人，你也这样？”

夏樱桐圈一红，反握住了他的。

夏樱桐笑着“呸”一声，“大人的小孩的心，提他什么？”

夏樱桐也笑了，“乐不思蜀的境界，我是达不到了，有你、有阿秦在这边，我怎么还能乐得起来？”

于是李沉舟就在估衣廊的那公寓里见到了夏樱桐。公寓已经许久不住人，家还是那个样，却没了烟火气。衣什么的，夏樱桐早就收拾走了，留下些生活日用品，冷清地摆放着。

“我有时觉得好的，跟你不成夫妻不成情人，却能个朋友，什么话都能跟你说说，什么事都能找你商量。我十六岁的时候，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在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想占我的便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我二十六岁，却有师弟，有你，心里好受多了——”

两人随后又絮絮

片刻，她：“沉舟，你真要保重自己。以前我总嫉妒赵师容，讨厌她的存在，现在我想开了，反而激你边还有个赵师容，无论怎样，她总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照顾你……”

李沉舟拍拍她的手背，“还有杜公呢，你怎么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