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惊奇的是，那个眉风的小杂居然缠上了他。一一个“阿秦师兄”叫的认真又亲密。他再也没有了独自待着的机会，因为不论他上哪儿，他后面都跟着个小尾，扯着嗲嗲的声音委屈“阿秦，你怎么不叫上我？”起初他有不耐烦，渐渐地，他发现这个小师弟很是乖巧伶俐，对他信任又崇拜，当小阿柳用那双梢上翘的桃睇视他的时候，他冷淡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了。他开始跟小师弟说话，从开始的一两句到后面越说越多。从戏班里的见闻，讲到他自己的世，再讲到他的苦恼、抑郁、对未来的担忧、对生活的失望……他滔滔不绝，越讲越多，拉着小阿柳的手，讲到双颊红，睛发亮，痛

老师傅还算厚，既看在钱的面上，又看在柳横波年龄最小的份上，除了练功时要求严苛，其余的，只要柳横波不哭闹不闯祸肯听话，也没让柳横波吃什么大苦。真说起来，戏班的日不算太难过。尽其他师兄第时不时地些鬼把戏捉欺负他，可是小阿柳有他的自保之。因为他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靠山，那就是师兄弟中学艺最的秦楼月。他很小便学会了察言观，什么人宜结，什么人脾气好，什么人好说话，什么人要躲着，小小年纪的阿柳都清楚得很。戏班不久，他就知，他要笼络好秦楼月，因为他功底最扎实，最招师傅夸奖，大家都服他，而且最重要的是，秦楼月举止最得，言谈最有学问，一脸好的样。他开始频频使小孩手段，到哪里都跟着秦楼月，跟在秦楼月后甜甜地叫着“阿秦——阿秦——”。晚上睡觉也要偷偷摸摸挤到秦楼月的被窝里，抱着秦师兄的乎乎地堕梦乡。

旧业，其次，多了个人就多了张嘴，她养活自己尚可，再多个吃饭的人可就捉襟见肘了。柳横波的娘很快就烦了孩，又哭又闹不说，还得准时喂饭，影响她跟男人亲.的情绪。生意不好时，或是但凡脾气上来，对生活到沮丧的女人便拿小阿柳打骂撒气，说他是野/，专门来祸害她的。每一次，小阿柳都吓得泪汪汪，一边求娘别打他一边蹲在地上哭。刚满四岁，他就被亲娘送到戏班去了。临到，那女人到底心疼起亲生儿，给了戏班老师傅一笔钱，希望老师傅看在钱的面上，善待自己的儿。

秦楼月比他大六岁，正是家里发生变故被迫投戏班谋生的第三年。平日里，他都是沉默寡言的。除了一声不响地练功之外，就是独自一人在僻静的角落里吊嗓。世人心的多变，让他心惊胆颤，如履薄冰，生怕哪里了差错，跌落到比如今更加不堪的境地里去。因了这份小心谨慎，秦楼月小小年纪，就背负了沉重的压力，致使看上去不像是个十岁左右的孩，而生老气横秋的气息。他跟同门师兄弟玩不到一块儿，心里憋了很多东西无倾诉，整日里除了闷练胡琴拨三弦走台步，就是记唱词压翻斗。没想到，陡然来了个柳横波。瘦瘦小小一个人，却生了双风意的桃。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仿佛在向你暗送秋波。秦楼月盯着那双睛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将视线转开去。他没有理睬这个小师弟的意思，因为大家都在悄声说，这个小师弟的亲娘是个暗门，送钱给师傅师傅才肯收下这个小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