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女人一

舟时，他敬畏而惶恐，谨慎而忐忑；可是很快他就没那么不安了。因为李沉舟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跟他想象中的也不一样。李沉舟总是一袭柔的长衫，脚蹬布鞋；李沉舟话不多，神不凌厉，很少盯着人看；李沉舟生活小节上不甚讲究，对帮内众人和大小侍佣，都是同样的态度，同样的温文寡言。兆秋息不知李沉舟跟人搏击拳时是什么模样，他只知，他接的李沉舟是个不会让人到太大压力的人，至少不会让人直接到压力。压力一小，兆秋息就开始注意起别的地方来。譬如，帮主生得很是英俊，俊中带着意兴阑珊。又譬如，他私下里向宋明珠那个俏丫打听过帮主的生辰，被那丫半是玩味地取笑，“你那么张帮主多大什么？是想要媒呢还是盘算着送贺礼结呢？……算啦，告诉你，帮主很快就三十啦。以前帮里给他祝过大寿，不过这几年大哥好像不甚喜再过寿。”

他还知，除却妻赵师容外，李沉舟还有过其他一些女人。近来专的一个金屋娃原是个唱凤鼓的皖城女人，后来不知怎的，居然有本事上了戏台扮起旦，还真的一板一，有模有样。这女人原名叫什么不清楚，取了个艺名叫夏樱桐，在一众梨园名中很是挑。李沉舟也是在一次造访戏园时遇见她，一来二去的，从逢场作戏变成两厢有意。如今这夏樱桐居住的位于估衣廊的公寓就是李沉舟为她置办的。不过这些日他倒是很少去那里了，也不知这是否跟赵师容有关。说到赵师容，兆秋息到不可思议的一是，这位昔日的苏州赵家三小，不仅知李沉舟跟所有其他女人的□□往来，而且从不预，至少表面上没看有什么担心焦虑的痕迹；同时，这位李太太自己，婚后也一直跟若男过从甚密，夜不归宿也时有发生。最近的一位，要数那个萧家三少爷萧秋，小报新闻上已经刊登过两次，赵师容跟萧秋或餐或共舞的照片。而李沉舟却始终仿佛什么都不知，一切如常。兆秋息清楚，李沉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他肯定什么都知，却漠不关心。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之前赵师容跟其他男人的暧昧，他也一定都知晓，可是却不采取任何行动，一如赵师容知他跟别的女人的风雪月，却从不过问一样。同时，李沉舟跟赵师容又是了名的侣和伉俪……真是对不可思议的夫妻。

那么柳随风呢？他是李沉舟当年结拜兄弟中唯一还在边的一个，也是见证了李沉舟一路登上巅峰全过程的人。他跟李沉舟如此熟稔，认识了这么多年，几乎知所有跟李沉舟相关的事，如今他又在扮演什么样的角呢？兆秋息停住脚步，想起总是一暗青的柳总，微微皱起眉。他隐约到，李沉舟的若有所思跟柳随风有关，可是怎么个有关法呢？如果不是跟帮中地位有关的话，那应该是跟……

兆秋息一时想到这，一时想到那，越想越摸不清李沉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遗憾的是，自己没能在李沉舟功成名就之前就追随他，见证一面旗帜升起的过程。等到他见到李沉舟时，李沉舟早就到了不需要亲自手的地位了，静静地踞在端，叫人无从了解，只能仰望。

他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门开了，来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