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侧过，看向李沉舟。

李沉舟似乎倦意更，微微往后一靠，望着窗外梧桐树成行的林荫，“萧家跟唐家……都是从川中过来的？”

小司机是最好奇的。他第二次接李沉舟，还是如此近距离地，那个赤手空拳力克姜氏二雄、其不意击杀一代“狂徒”燕己、将权力帮一手壮大为江浙第一大帮的李沉舟。江南一带，李沉舟曾经还有一个外号，叫“君临天下”，可见当年李沉舟的意气风发和鼎盛风光。

轿车弛鼓楼西北角僻静的洋房大门时，李沉舟突然开问：“你知赵姊此刻在哪里？”

李沉舟一动不动坐在车后，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仿佛看得了神。

小司机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好像是的。”兆秋息一时摸不清李沉舟的用意。

李沉舟倦意更，“真是稀奇啊……这边的人都张罗着要离开，他们安居蜀中却地迁到这边来……将来多半还是得回去……”

果不其然，李沉舟又将脸转向窗外。林荫上，梧桐叶铺了半地。

兆秋息不知如何接话，“我们这里毕竟是首都，那边还有上海，苏州，往南还有杭州，广州，便于生意往来。”话说完了，才意识到这不是废话么，难李沉舟不知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兆秋息知那不是别人，正是帮中的第三把手，柳总——柳五柳随风。

小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也同兆秋息一般，那睛瞟着后视镜里的李沉舟。一素白长衫的李帮主，相貌英俊，面容沉静。他记起方才李沉舟看他的目光，有一远山般的空悠；他想起李沉舟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有些沉，沾染着些微的了然和倦意。他还知，兆秋息也在偷偷观察着李沉舟。大人的一举一动总是引人瞩目，不过前的李沉舟，似乎缺少一“君临天下”的霸气，这让他不禁有儿失望。不过他可说不准，也许他行太浅，看不李沉舟的真人不相。莫名地，小司机想起帮中另一个让人如雷贯耳的人，总柳随风。对比李沉舟，柳随风就要锋芒毕得多了。柳总常常微笑，可是所有人都清楚那副微笑之后的可怕和狠辣。帮中很多人敬畏李沉舟，而胆寒柳随风。如果李沉舟是旗帜，那么柳随风就是刀锋；旗帜是让人崇拜的，刀锋是让人颤栗的。

兆秋息踌躇了一下，应：“大约上萧家去了，最近赵姊跟唐姑娘好，或许在唐家也说不定。”顿了顿，又：“萧家三少爷跟唐姑娘已经订了亲，半个月前在上刚登了喜讯……”

所幸车很快停在了门廊前，兆秋息松一气，跟小司机前后脚下车。小司机过去给李沉舟开车门。兆秋息从另一边赶过去，一抬，门廊上一个青衫的影撞视线。

说话，车内自然也无人开。

☆、旗帜与刀锋

很早之前，早在兆秋息跻于柳随风得力手下之一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到，李沉舟跟柳随风的关系有微妙。其他人可能仅仅会把这跟李沉舟逐渐不问帮中事，柳随风着手总理大小事宜联系在一起。可是兆秋息一路看下来，总觉得，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已经走到今日这样地位的人，譬如李沉舟和柳随风，如果真要有什么隐秘的话，那一定不是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