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是朗打来的。叶时飞贪恋地看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名字，直到屏幕再次转暗，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这短短的一霎，没人知他心里翻涌起了多少挣扎。他不是没想过把人抢回来，耍手段，耍心机，对他而言原本就是家常便饭。

叶时飞心里又什么东西沉下去，又轻飘飘地浮了上来。

“我为了争取他，什么手段都用尽了，连我弟弟的命都差儿搭去……”叶时飞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轻轻摇了摇，“我不想再去争取什么了。蔡，这可能就是我的命。我哥说我没人。我也觉得自己没人。我对小川儿下手的时候一儿都没有心……我这样的人，自己都不喜自己，凭什么让阿朗喜？阿朗又凭什么要喜？”

蔡玲又一次红了圈。

接着蔡玲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曾经的忿恨委屈浮光掠影一般从心闪过，叶时飞的睛里浮起一丝空茫的神，“蔡，我是怎么争取李行踪的，你都知。我和李行踪是怎么个下场，你知吗？”

蔡玲气得想死他，“你本来是豺狼，挨了一也还是豺狼，这会儿装什么好人啊。叶时飞，我真看不起你！”

叶时飞凑过去抱了她一下，“蔡，保重啊。”

“蔡，你替我带句话，就说我有急事，回去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让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叶时飞自嘲地笑了笑，“我这辈好像没过什么好事儿，真的。生平一次好事儿啊，就让阿朗赶上了，你说这孩运气多好……”

“要说你自己。”蔡玲着嗡嗡直响的手机，活像着一个炸弹，气急败坏地在他上踢了一脚，“要赶，别让老娘再看见你。”

叶时飞从袋里摸手机，看着屏幕上“朗”两个字一闪一闪地动，却没有要接起的意思。片刻之后，铃声停了，手机屏幕也暗了下去。

“送我走，蔡。我只是不想再见阿朗，我和你还是会再见面的。”

握着掌心里的手机又开始响个不停，叶时飞冲着蔡玲摆了摆手，转了登机。

他，“他和小杰认识的时间不算长。而且他们的往也是小杰主动的……”

“我也看不起。”叶时飞苦笑，“但是我没办法。兵法上不是也说了么，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的那吊命的气儿已经用完了，再没有了。”

蔡玲是哭着把叶时飞送到机场的，叶时飞本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到了机场正好赶上有去温哥华的航班，匆匆忙忙买完票办完登记手续，连告别的时间都不剩多少了。叶时飞留了一张支票请蔡玲转给王先生和王太太，正许诺不论到哪里都会打电话给蔡玲报个平安，叶时飞的手机就响了。

蔡玲摇摇，哭得说不话来。

可是，就像他刚才对蔡玲说的那样，他那吊命的气儿已经用完了。去抢，去夺，

“别接！”叶时飞住了蔡玲的手，中恳求的神，“蔡，别接。”

叶时飞停顿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我绑架了我弟弟，拿他去跟李行踪换我的公司。我还绑架了李行踪……我大哥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往车上浇汽油，打算跟李行踪同归于尽。”

“叶时飞？！”蔡玲难以置信的神，泪却顺着脸颊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