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六从床柜上摸过烟盒给自己了支烟，看着指间袅袅上升的一缕烟气缓缓说：“有一年的正月十五，我正好从外地赶回Ｂ市。你知么，川儿，过节的时候速公路上车很少。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就看见远的城市上空开始放烟，很漂亮。”

叶川飞快地瞥了他一，圈微微有些发红。

叶川侧过，尖在他的指尖上轻轻了一下，“我只是不懂。你看好我什么了？就因为我打架？”

“我跟你说过，很多事都不值得心思去记住。就是这个意思。”黑六长长叹了气，“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说不好也说说看。”叶川着他的轻轻推了推。

黑六眯起睛想了想，“说不好。”

“我的确实很好，而且也吓坏了，不停地挣扎。”黑六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语速，“绑我过去的两个人都被我打伤了，其中一个后来死在医院里，据说是因为内脏破裂。我被判了两年，防卫过度，是虎爷把我从牢里捞来的。来之后我已经被学校除名了，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就一直跟着他了。”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没什么难猜的。”黑六停顿了一下，伸手了叶川的发。微微有些自嘲的语气听在叶川耳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他把我给卖了。”

叶川心里现在真是十二万分的后悔，什么不好聊，为什么非要聊起这个话题呢。他从来不会安人，此时此刻更是想不来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够抚黑六曾经的经历。而且这样的经历，叶川心想，没有人会不在意。

“我被人从学校门一路劫持到了官手术的黑诊所，被绑上了手术台的时候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看我闹腾得太厉害，就放了我父亲的电话录音给我听。他在录音里说对不起我，但是养了我那么多年了，父债偿什么的。”

果然时间是把杀猪刀。无论当年怎样的剜心蚀骨，日也还是一天一天过了下来。

觉什么的，其实只是说说，叶川自己也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但是好不容易把话题引到了一个比较温馨的方向上去，叶川自然不肯就这么前功尽弃了，“那也得说说是什么觉啊。”

叶川知他这是在开解自己。但就算理讲明白，心里也还是难过的。

和叶川不同，黑六心里反而是有些轻松的。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当时的很多细节他都已经忘记了。现在说起这些，他心里并不觉得有多痛苦，更多的反而是慨。

“再说我现在过的也不错。”黑六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有事情，也有了儿钱，房车也算有了。嗯，还勾搭上了这么……这么年轻有为的漂亮男朋友。”

“觉而已，要怎么说？”黑六看着他，神微微有些狼狈，“我又不是搞文学的。”

叶川抱了黑六的腰，有儿不敢再听下去了。他很想说儿什么来岔开这个话题，可是一张却发现咙涩，什么也说不来。

黑六抬起手轻轻了他的下，神也变得柔和起来，“我只是不想提这些事，并不是心里有多么在意。你也用不着多想。家人什么的，没了可以自己找，总会找到的。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