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却一没被安到，他拧着眉说：“这么严重的伤……”

少恭笑了笑，那笑接近透明，他说：“那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他停了一瞬，又：“可你没有兑现。”

“你可以去了。”少恭说完这句话，便又闭上了睛。

少恭不发一言。

“这已经好很多了，你是没见以前……”声音戛然而止，少恭自觉失言，堪堪闭了嘴。

少恭舒服了些，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他没有直接让他，还同他一起用了晚膳。虽然他全程一言不发，连笑也没一个，陵越还是觉得分外满足。两人吃完，陵越自然负责收拾碗筷，等他理完杂务再来时，便看见少恭站在亭里，正在看夕。陵越走过去，在他旁边站定。少恭这次没有赶人，却也没看他。

当夜，少恭再一次陷那无止境的噩梦里。陵越动作轻巧地了屋，一如昨晚一样抱着他。少恭这才安稳地睡去，陵越却又是一宿未眠。

“以前如何？”陵越心急地追问。

走到院里，看着离得远了，陵越也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平静。他一拳击，狠狠地打在了旁边的树上，直打得那树冠都晃了几晃，抖落无数叶。他很想把丁隐拖过来打个半死，如果他不是他亲弟弟，肯定不会是打得半死那么轻。那是少恭啊，他连说句话都不愿意对他说重了的人，居然被成了这副样。他气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气自己要不听他劝告去捉妖，气自己现在除了帮一帮他再无任何用，更气自己无法对丁隐痛下杀手。陵越一个人生了半天闷气，最后看着天将晚，才醒转过来，去厨房里给少恭晚饭。

陵越就这样待在了这里，少恭不赶他，他就继续待着。自从他来了以后，劈柴倒饭熬药洗衣，这些事情都落到了陵越上。他每日给少恭以灵力辅助，在他的帮助下，少恭的伤渐渐开始好转。然而沉疴难愈，又岂是他一朝一夕便能治好的，是以虽然他竭力治疗，却还是只能一日一日看着少恭病叹气。

陵越见他实在困倦得很，也不好打扰他，便：“那你好好休息，只是不要躺久了，对不好。我先去了。”说完，他便转走开，还顺手关上了门。

少恭摇了摇，说：“比三年还要多几个月。”

不知不觉过了一月，一日少恭见他治理完后叹气，罕见地调笑：“急什么，反正死不了。”

陵越收回手，少恭便顺势倒在了他怀里。陵越刚想抱住他，便看见他撑起，睡到了一旁。

又气丁隐害他至此。

良久，少恭才开：“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看过夕了？”

少恭喃喃：“差就死了……”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陵越一把抱住，陵越把搁在他肩，声音颤抖地说：“别说了，别说了。”他抱得太过用力，靠得太，少恭忍不住声抗议：“难受。”陵越哽咽：“我也难受……难受得快要死了。”

陵越顿了顿，说：“以后我会每天都陪着你，看夕，看日，游山玩，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三年了。”

“以前怎么？”陵越锲而不舍。

陵越只觉得心脏痛得几近麻木，他很想说不是那样的，我以后不会再失信。可他却觉声音都不是自己了的一样，一句话都说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