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虑早已睡着许久，玉谪羽如此说并未想得到莫虑回答，他只当莫虑不回答便是默认。

莫虑沉睡间竟在梦中那般答了他！

玉谪羽重新闭上双，心，好，那就让他这斩爅的火化了那凛冽的冰寒！

玉谪羽轻声唤他为莫虑起的字，“凛淅，你可答应我所说的？”

玉谪羽也缓缓躺下，与莫虑同睡一侧，伸手一挥，那桌上的油灯立时熄灭，但这屋内却在透着窗洒来的月光下变得并不漆黑。玉谪羽侧过，静静看着旁这人惊世的侧脸，莹白的肌肤，如瀑的青丝铺满枕，令人又怜又。

“自由？”人已困顿，莫虑喃喃重复，双也微微阖上。

以言语调笑迫他改变成效甚微，那便改变一方式即可，他玉谪羽，从来都是憎分明之人，如今莫虑早已在他心中占得分量，占得多少，这分量的义是何他暂且不必太过清楚，但他也已清楚，对待普通的友人，他必不会如此上心。这份如云雾里看不清的分量他暂且不想太过明了，他只需以怀柔之力慢慢化这冰寒的人罢！

见莫虑已昏昏睡，玉谪羽也不再难为他，轻声说，那话语是前所未有的柔，竟有些祈求商量的意味，“如今你已二十岁，你也不可能总是遵循你爹所教的信条过一生，你总要学些新的东西。如今你已脱离从前行事之风，与我来到这小小村庄里，你不如抛开那些规条，活得自由些如何？我想教你一些你爹不会教你的事，使你变得生动些，你被这些教规给压得太过了，一个人不该如你这般活着。”

情？这就是断绝七情六，生生个活死人么？他闵君傲确定是在教莫虑事，而不是成仙之法么？

如同他这样，想行医便行医，想看谁的闹便去看谁的闹，想找谁的麻烦也狂妄的去找那人的麻烦，他便是如此过活的，他从不愿委屈自己。唯一被人令要的，便是接下医治莫虑的事，玉谪羽何其不满，才会到师父给的期限的最后一日才慢吞吞走到落雪殿。但如今事事不同，他不是为师父的命令，也不为落雪殿的权势金钱，只为这与自己有许多相似却命运不同的莫虑，这人虽常常淡然到令他厌烦，却又总被他许多时候沉默时的安静所不忍，这才常常以言语调笑与他，就是想令他多些生气。

玉谪羽为莫虑理好双臂的袖，又将被盖好，轻轻拂了拂他额前的墨发，神情是他未发觉的温柔，这人睡着的绝世容颜，竟叫他有些心疼起来，玉谪羽从小无父无母，莫虑有父有母却形同虚设。同样是特殊，他被师父救回，还平白得了一甲功力的好，凭借他的天资，学武神速；莫虑却一冰寒，注定活不过四十。他学武是兴趣，无所事事，莫虑学得那么的武功，也不过是为与内冰寒抗衡，以免危及心脉。

玉谪羽睁开双，双目清明，哪里还有睡意！他勾起嘴角笑意，在这朦胧月夜里狂肆邪魅。

屋外起了轻风，玉谪羽快睡着的昏沉间听得树叶动的声响，之后，他便听到了一声他绝不可能听错的声音。

也不莫虑是否会听见，玉谪羽幽幽说：“是的，自由，抛却世间规条，只以自己所想快意潇洒，不去想落雪殿的一切，莫氏一族的责任，只为自己的活一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