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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0(2/2)

有时他是真不明白——若说七年前他才二十一岁,还是个世事不谙、心不开的石楞,也尚未与齐昱相知相守如此久,那许多事情,齐昱便是怕他担忧无措而不告知他,亦都是应当的。可到了如今,他年岁长了,近了而立之年了,二人携手一业已七载,便是螳螂胡同那小院儿里的床帐都一睡换了几度,院门前的草也同看开落过数去,彼此相知相相守相持相依的事早是掰着指都数不过来,他也打叠了神随

齐昱但见此景,低低叹了气,心里自责更多了一分,看殿外黄昏尽,忽想起曾听闻西陵山间偶有虎豹没,一时忧虑温彦之胡走错困在林间山里遇险,便急急起了,唤人招来西陵驻兵,更亲自带了一队人,匆匆往林中寻人去了。

人尽都摇,当中一个不确信:“许是有一会儿了罢,仿似是往后山去的。”

过殿门人问:“温员外几时走的?”

睛里好似盛了涟漪层层的,若是此时可以说话,仿若正待惶然问来一句:“什么陵?”

齐昱心烦地抬了手,正要挥退这礼主事同温彦之解释,可外面却又来了钦天监的几个司命,尽都规规矩矩捧着笏板,端端正正跪在堂上,原皆是奉命办事,只等他这太上皇过目两幅陵图纸,好及时释疑解惑。

齐昱看着堂下一层层的乌纱帽,只觉自己额骨都能被皱起的眉给拧断了,偏碍着这择归陵又尚算宗族、天家里颇要的事情,拖沓不得,一时堂中诸官便一个接一个禀告起了两的前情后状,待他终于得以留下那两幅图纸挥手喝了他们去,再扭时,却见旁空空如也,温彦之已不知何时去了。

近年来他与温彦之过着里调油的舒坦日,实则还从未有过机会说起那后黄土白纸之事。皇家顾虑龙脉天威,要提早预算历代帝王陵寝风以图能恩泽后代、延绵国祚,这择归陵一类两日前经温二哥同他单独说起,自然是因二人有一样共识,那就是此万不可忽而同温彦之戳破,否则生离死别一旦提起便是徒增伤,还尚需慢慢铺垫着相说才是,免得温彦之心里受不住。故他原已作想好了,本要在方才来此的车上借着西陵地貌与温彦之铺陈铺陈的,可却不巧碰上家中遗诏陡现,又叫他一时心疼温彦之生气这桩,又忘了心疼温彦之将会生气的另一桩。

实则从来都少有人会留心帝王边史官何在,侍者总只看顾主,何尝顾得上旁人事情。

齐昱顿都大了。

天边遥遥挂着金乌,暑气渐渐在群山间消散,此时暮风带起林间些微凉意,刮在温彦之上,却一也未让他觉得松快。

——可不是尽来事儿么!

方才在殿中陡然听了齐昱要择归陵之事,他乍一联想到往后终有一日凄凉境况,是且惊且悲,一时心下直如拢着酸苦之气不得吐,又无法开在堂上说什么,便只好背着素包退了来,一路踏着黄昏天光静静地走,想疏解一番浊气便是,如此渐渐行至密林中,偶见绿树下有一块儿光青石,便拢着袖上前坐了。

林间风起,树下石凉,见满目翠生寒,叫他想起他年齐昱或然便会睡在此间,不免悲从中来,再思及齐昱这一桩又一桩向他隐瞒的事情,就更觉有些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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