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懒得再理他，掉转往后院走了，“两个人去温彦之那儿守着。”

馆役恭声告退。

齐昱猛地顿住脚步，回过来看他，虽还是在笑，可那双睛当中的神采，却是和平日里执掌生杀时一模一样，清明得不能再清明。

温彦之哼哼两声，抿了抿嘴，声音细若蚊。

——怪不得酒馆里小二都老板娘。

“……！”李庚年睛简直亮了，“温温温员外替那几个小求情了？”

他脚步顿在门槛上，看着地上贴了各封条标注时日的大木箱，在馆役举着的烛灯下觉自己都有些乎。

.

果然。齐昱将折放去一边，想

——啧，皇上您都宵一度了，脑能不能，不要如此清醒。

温彦之动了动鼻，又想起方才齐昱折腾自己的劲来，“……你才是恶霸。”

齐昱一推开书房的门，就想重新退回来关上。只因那当中堆起的折实在是——

“好好好！”李庚年泪盈眶。

齐昱这回是实打实笑声，抬指在他鼻梁上一刮：“那你喜不喜恶霸？”

“原当是朝中下放来给钦差大人的，故也没人动过，都齐整摆在此。”馆役诚惶诚恐地俯解释，一边一一打开各个箱，“有的约一月前就送来了，是零散的，馆丞大人便收拾了单独的箱，算今晨才收的，共有五百六十八本，一本未少，皇上请放心。”

李庚年生无可恋地回转：臣懂，皇上，您别说了，一定是要嘱咐臣下手别留情。

……五百——

齐昱径自着眉心坐了书房里，从手边挑了个封条时日最近的箱，拣几本来就开始看，没看好一会儿，馆役将茶烧好了倒来，李庚年也跟来：“皇上，贤王殿下才从外面回来。”

李庚年抬手挠了挠后脑，混：“贤王殿下……去，去找人。”

——说不定今日，这几个小的不用开了。

他抬看了看初升的月亮，又看了看自己后跪了一排的可怜的暗卫，啧了一声。

“……”李庚年诡计瞬间被拆穿，苦吃瘪，“哎，好，这就去。”

想到这里，李庚年狗兮兮地跟上齐昱：“皇上，去书房？没用膳呢，臣给您备儿？皇上有甚想吃么？温员外呢？可还好啊？”

，“温彦之，我真是把你惯成小恶霸了。”

“……还是，喜的。”

齐昱一个摇晃扶住门框，“……朕知了，你下去罢，给朕烧壶茶来。”

——真是特别不友好。

可谁知，齐昱却是想了想：“打轻意思意思便是，温彦之说是他自己不要你们跟着的，今后不敢了。”

李庚年灰土脸要走，却听齐昱又：“等等。”

果然，齐昱令：“暗卫每人三十板，去打。”

李庚年发现自家皇上走温员外卧房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可以说是神清气。

——啊，温员外，多么善解人意的温员外。

——啊，有温员外，真好。

“他去何了？”齐昱翻折的手停在一瞬，觉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