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龚致远一顿，看看自己边手臂上，都没有，“方才，好像……落在路上了。”

龚致远一把抱住温彦之的，方才情急来不及显的惊怕，此时全数抖落了来，哭嚎：“温兄你可吓死我了！你若事我也活不了了！”旋即又拽住绿衣公：“公你真是好人，龚某必有重谢！谢公搭救之恩……”

正此时，那江中日影一晃，墨绿的影一个翻落沉浮间总算逮住了温彦之的脖领，两相挣扎间又被江冲数尺。那人将温彦之勒的貂裘解了弃掉，单手勾住温彦之肩颈往岸边游来，因是横贯江面，故格外吃力，行得也格外慢。

“成，我恰好也去那儿。”绿衣公便起了，与龚致远一人一边架起温彦之，往来走去。

龚致远尚留了个心，虚答：“知州府边上。”

龚致远将衣服递给他，他却是只接了袄，将大氅一挥就盖在温彦之上，冲龚致远：“你也背不起他，我送你们罢了。你们住萦州城里？住何？”

龚致远连忙照办，颠颠地沿路跑回去找到了那公的大氅和棉袄，拿回来时见那绿衣公已然坐了起来，垂眸静静地看着温彦之，并没说话。此时他抬手抹净了脸上的，面容回了些血，眉在暮红下显得格外温和平易，全然不似个浪里白条该有的凶猛样。

绳索在江中被冲得动不堪，绿影在中斜斜地游，始终碰不到一。龚致远提心吊胆地甩了十七八次，直觉双臂酸痛到都不是自己的了，终于，那公的手，稳稳地拉住了绳索的另。

“……”绿衣公无言地看了他半晌，哆哆嗦嗦地扭开了，“快去找来，给这——这位公，盖上。”

温彦之终于缓过气来，说了第一句话：“谢过公搭救在下，救命之恩……当涌泉

而那绿衣公是累到了气，不想理他，仰倒在泥地上，歇了好半晌，待回过一气来，只颤着牙关问了龚致远一句话：“我衣裳呢？”

温彦之尚有意识，在他手臂里呛一来，昏睁瞧见了旁边的龚致远，安心下来，累得再说不一句话，几乎就要过去。

——谢天谢地！谢玉帝王母观世音！

龚致远大喜，连忙使劲地回拉，这一时片刻如整年，提心吊胆的惶然中，那绿衣公总算托着温彦之一栽在了江边上。

把劲！”龚致远红着睛惶恐地大叫，狂奔的双脚都要失去力气，却还义无反顾地追寻着。

龚致远见状，又是急又是喜，更担心这公支持不到江边。四下盼顾间，他发现两补堤剩下的绳索埋在岸边淤泥之中，于是一脚一脚浅地将绳索使劲，颤着手就抛了去：“公快接着！”

龚致远丢开绳索，飞扑过去看温彦之，可那绿衣公仿若比他还要着急似的，本不作休息就将温彦之翻过来。

冬日的江是如何的寒冷，绿衣公整张脸都冻作了青白二，牙关阵阵打颤，可他目中的期待却是得发，待看了温彦之的脸，整个人都愣住，终究是浑一松，失望：“果真不是他……不是他……”

——看着也像个读书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