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之有些无措：“他，他不想抓方知桐？”

温彦之木然看那架车当先走了，疲倦：“无妨，我同你坐就是。”

沈游方看着他，不由笑了一声：“也不尽然是胡说的。”

温彦之懵然：“他什么……？”

温彦之“哎”地一声应了，心里是愧，堵得自己发慌。

“何事？”沈游方转过问。

在温彦之的恸然中，沈游方不再言语，抬脚上了车。龚致远拉了拉温彦之的袖，也劝：“温兄，是你忧心太过了，刘侍郎确然是个好人呐，怎么可能对方家没有恻隐？只怕是这次，真怄气了，我们也赶跟上罢，明日又要赶路，你先回去好生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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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刘侍郎，想必有什么误会。”沈游方叹了声，“刘侍郎查询方家案底，不过是在考虑让方知桐反朝为官，同你争了那一句，你走了，他一看图纸，竟发现方知桐是桐叶生，当即忧心你安危，连气都顾不上生了，带了李庚年就去找你。谁知……”

谁知还是被气了回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回过，竟见是李庚年。

沈游方看着他：“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懂？”

沈游方浅笑着，看了他一，眸中像是什么闪了一下，蓦然：“我不是因为生气才搬去的，李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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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庚年见后温彦之已经匆匆跟着齐昱了宅，龚致远也跟去了，这才张地抿了抿嘴，清了清嗓，拿好语调，认真：“沈游方，前几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我郑重歉，你……别往心里去，我都是胡说的。”

——那你那天像是要砍了我似的！

侍卫坐，已经上车了。”

沈游方笑了笑：“你觉得是抓一个作假画的罪人重要，还是多一个治的能人重要？是那些王孙虚荣的真金白银重要，还是淮南万万百姓重要？画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桐叶生的案过去那么多时候，谁又真的那么在乎了？早一步晚一步抓他，又有什么要？刘侍郎只是闷在心里不愿说，可他不是个恶人，亦不是个傻，温员外，你才是。”

沈游方角弯了弯，经一日奔波，不免显些疲惫来，他垂着想着什么，宅门的灯笼在他脸上投一片微黄的光，“说到实，我哥或许真是被我害死的……只是，不是为了争家产罢了……你也别想那么多，江南一带用此事戳我脊梁骨的多了去，我犯不着要同你置气。”

李庚年顿顿：“那是因为什么？”

回到庆时已至夜里，街里早已息了灯，沈游方将齐昱等人送回沈府，自己依旧要走，再上车前又被人从后叫了一声。

沈游方正要上车，听了他这话，却放下脚来。虽想来此类事务，自己并不便手，可过去自己同李庚年之间，齐昱并没少帮忙，于是便捡重，说了句：“温员外，方才刘侍郎临行前，给乡正家留了些银，让他顾念着方家。”

李庚年莫名其妙：“我装什么傻了？”

李庚年恨恨盯着他：“不置气你搬去什么？现在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啊？”李庚年愣愣抬看他。

沈游方苦笑：“李庚年，我喜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