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蒲一时说不，却讲了一桩事情：“臣百里纵，风尘仆仆，寒风割脸，初临沈府已是夜里。当时，心念不过一捧茶，一席枕寝，然所得，却是一碗糜汤，衾罗榻。薛侍郎说得极是，沈公，确然是个明白醒事之人，亦是个，刀嘴豆腐心的大大善人。”

的，掀开帘布，还能闻见稀薄的檀香味。

车夫话不多，立在车板边上，执着鞭俯首待客上车。

温彦之便依言往前仰起脸，齐昱轻笑一声，扣住他后脑勺就亲了下去，顺势将人拐怀里，还不待温彦之挣扎一二，就已经将他抵在了车角落里，偏看着他，凑在他耳边息声：“朕来瞧瞧，朕的舍人都将笺放在甚么地方。”

想到此，齐昱不禁觉得好笑：连崔蒲那石一样的，都能瞧见沈游方内里好似块绸，偏生只有李庚年这傻，将人家看剁虎的铡刀。

“嗯？”温彦之自己抬手来摸，抹了两把怪：“没有啊。”

温彦之双手被制在后，挣不动，急得几乎想咬人，却依旧死命自顾风度：“别别！我自取给你就是！”

齐昱坐车里，听着外车夫唤了声“起”，忽想起去年南三国觐见前朝会时，礼侍郎薛轶曾答过鸿胪寺长丞崔蒲一问。那问是说，之中究竟何为“客求十足十，主尽万中万”。薛轶引经据典教他不会，温久龄在旁边都听得着急，可薛轶默了好一会儿，竟冷脸说了这么句话。

他笑眯眯半依在车上，对坐在对面心情甚好的温彦之，招了招手：“温彦之，你脸上有个东西。”

“没带！别！”温彦之连忙，膝盖抵着齐昱的，脸红得比屉笼里的炭还艳。

“崔长丞去胥州拜访拜访沈府沈公，自是一切皆昭然。”

搞得一场朝会变作了两院申讨，京中从此盛传薛侍郎收受沈府贿赂云云，御史台里还逛了两趟，从此崔蒲再没得过礼好脸。原本事情到此就该了却，谁知一月后崔蒲那石闷还真的告了十几日假，赶着觐见待礼之前，雷厉风行安排好鸿胪寺要务，一人一骑快到了胥州，确凿拜见了沈游方。

“怎么，承认带了？”齐昱却已经扯开他外披风裘的绸带，随手抓他怀中两张薄纸扔了，在他耳边笑：“温彦之，朕你，不劳你自己动手。古语云，‘要即自取之’，朕从来不求人。”一时青裘袍落在地，银缎的青丝绣鹤袄

“朕不信。”齐昱笃定地咬着他耳朵，誊一只手下他双膝，将他肩上的布包掀到地上，伸手就往他怀里探去。

叹，且叹。齐昱只幸自己不是个不知趣的人，不然又教沈公今日一腔情付了去。

齐昱淡然地笑：“你自己摸不着，你过来。”

等他闷着回京城，竟还上薛侍郎府里请过罪，面圣的时候，齐昱一边批奏折一边问他所行可有所得，竟听那崔蒲老实叹了气：“臣，懂了。”

本是一语破沈游方其人十足地明，可无奈崔蒲那浑人心像颗石，竟没没脑问了句：“薛侍郎和那沈公，是甚关系？”

齐昱皱起眉，从奏折中抬：“你懂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