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战事频频,他约摸,是去送死的……”
齐昱苦笑:“不就是怪朕,还能说甚么……”罢了,他手肘抵住矮几,支着额叹
气,“朕想说他不知好歹,可……”
“受甚牵连。”齐昱打断了他,“朕本就不想放李庚年外派。”
“为何……”齐昱目光略有怔忡地凝视着前木桌上的油灯,一声轻叹:“是李庚年跪在齐政墓前,求朕的。他想去北疆监军,他要找
当年那队人
……给齐政报仇,可约摸……”说到这
,他掐断了话
,
一
气,向后仰倒在木榻上。
,皇上又要将李侍卫外派……万一李侍卫要驳了今上的旨意,不去监军,这,这可怎生好?刘侍郎在今上跟前,岂不成了罪人?”
齐昱扭瞥了他一
:“你是不是听说了甚么?”
温彦之慢慢地躺在他边,看着他的侧脸问:“沈公
是商贾,怎会和李侍卫是同类人?”
齐昱扭看他,略有些气闷:“温彦之啊,你真是成天只读圣贤书,江湖风云多有趣,你竟全然不知。沈游方又不是打
生了就纵横四海,总也有泼
破落的时候,那时候可惨着呢。”
可怎么下得去?
“是龚致远说的罢?”齐昱几乎不消多想,一猜就中了。他笑了一声,:“罢了,此事朝中私下都在议论,你知
,也是早晚的事情。”
——说到底,李庚年还是活在过去,本就走不
来。可,人哪能为了死
打算?他总是想让李庚年活下去的,总不能一直背着齐政的事过一辈
。
龚致远见他也是没主意的模样,叹了气,嘱咐
:“温兄,你同刘侍郎,就这么提一嘴罢,只别说是我言语的就是,我还指望多在
多混几
饭吃。”
齐昱坐到他边,
着眉骨轻声问:“怎还醒着,你该先睡了,不必等朕。”
温彦之静静默了会儿,问:“皇上,对李侍卫,究竟……是想如何安排?”
温彦之一愣:“那……审考之事,六五院已然开始了,又是为何?”
可要走来,确凿不是容易的事。
“李侍卫说了甚么?”温彦之放下手里的书。
齐昱悠悠闭上双,想了想,竟长声
了句童谣来:“人说江南好,沈家有块宝,在家能
草,经
这一言两语将温彦之的都说大了,倒难为龚致远心思如此细,他心想若是老爹在场,定要说此人官路长远,
存鸿运云云,可他现在是确实没有夸龚致远的心思。因为他知
“今上”和“刘侍郎”就是一个人,那就是齐昱,可为何齐昱已
好准备要将李庚年派去监军,却又要将他推给沈游方呢?
温彦之叹气:“你别怪龚兄,龚兄是担心我受牵连……”
齐昱望着船舱略低矮的吊,徐徐
:“谁知
。朕只是觉得……他们实则是同类人。”
温彦之垂着睛,皱眉不语。
温彦之也是沉默了,也不知两人一起静了多久,他突然问:“你觉得,李侍卫,可能接受沈公?”
温彦之应了,谢过龚致远,行回舱室中坐在榻上,对着油灯看了两页书,实在心不在焉。正此时,齐昱推门来了,脸上兜不住一脸疲惫,也没刻意同温彦之掩饰。
“为何?”温彦之讷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