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医来请安，替齐昱换了药，门房通禀说沈游方亲自带人来问拜会，齐昱便换上衣衫，往前厅去待客。

“哎，温彦之，朕听见了。”

，没睁，声线带着大梦方觉的哑，静静：“温彦之，夜里不睡，还在朕的生气？朕的手都要给你断了……你不睡，朕还要睡。”

“你叫朕什么？”齐昱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颤抖，他几乎不置信地摇了摇下的人：“快，你再叫一次！”

齐昱止了笑，终究是坐下，看着他：“李庚年这几日，也状似在反省，确然下手重了。”

到了前厅他一挑眉，脚步一顿，终究还是没忍住，回靠在廊上闷闷笑了来。

温彦之被他勒得快要不能呼，艰难：“你……都，不应我么？”

颈窝传来嗤地一笑，却是良久，良久的沉默。他持续地拍拂着温彦之清瘦的肩膀，觉自己衣衫被了，亦不知过了多久，黑暗的寂静之中，温彦之沉稳如的声音透着他肩背柔的丝绵布料，划破闷的空气，忽而轻轻传他耳中。

可旁忽传来一声的气，他不禁在昏黄的炉火光中支起来，张：“你哭了？”

齐昱被抱得一阵怔愣，还以为他是因担忧而生了惧意，不禁拍拂他肩膀：“好了好了，温彦之，朕不是好端端地躺在这儿么，你且放宽心，朕与你尚有那么多日没过，朕不会有事。朕还要同你去南巡治，你那么愣，留你一个，岂不是芝麻官吏都可拿？朕才舍不得……”

沈游方笑了一声，“罢了，亦是沈某自找的，一切因果早已预料，刘侍郎无需介怀，李侍卫也无需愧疚。”

“本官到了如今，也没什么顾忌，”齐昱笑了笑，喝了一茶，轻叹一声：“你与李庚年的纠葛，他同我言说了两句，本官自己猜中三分，心底或然知晓沈公，是个什么意思……然，李

刹那，犹如日一树开，犹如夏至一声蝉鸣，好似旷野里的惊弓，一滩鸥鹭翩然纷飞。

沈游方淡定坐在客座上，放下手里的茶盏，扶了扶脸上的纱巾，右角虽已消，却依旧有些青紫，他静静地看着齐昱，语气有些无奈：“刘侍郎，能否不要笑了，沈某可是来送礼的，刘侍郎这么待客，不大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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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将茶为齐昱端上，退下了。齐昱端起茶盏揭开盖，垂眸思索着什么，忽而说了一句：“沈公若是觉得对，只下去，不必顾忌太多。”

沈游方一愣，旋即舒展眉目：“刘侍郎如此，倒像是在说自己。”

——何况我脸上的伤，还是你的人揍的。

温彦之终究是放开他，双凝着未落的一滴泪，展颜一笑。

温彦之摇了摇，突然之间，竟然张开双手地抱住了他肩背，一言不发，脸埋他颈窝里。

齐昱抬起右手一把将温彦之抱住，激动之中牵动左臂一阵锐痛，他也全然顾不上了，此刻只恨不能将怀里的人压自己骨血。欣喜像是狂，卷得他满都是劲力，心里像是武将在黄沙之中击打战鼓，一声声好似雷霆。

“齐昱。”

齐昱搂着他沉了声笑，搂着他，心满意足。

“齐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