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线索又将断在此？温彦之有些疼：“秦尚书旧案实属蹊跷，我当年之所以苟且为官，蝼居京城，便是为了知晓真相，为秦尚书平反……若是夫人知晓什么隐情，抑或怪事，万望告知……此乃涉及……”

“秦尚书说了甚么？”温彦之迫切地问。

一提起夫君，陶氏神容更见悲苦，且是愤恨地看着温彦之：“你倒还有脸问！夫君与我二人当年仓皇逃，一路几经生死被人追杀，好容易隐姓埋名，却偏偏跑个你来！”

陶氏凄然一笑：“我如何知？他们只绑了夫君去问话，便是那时候打折的……毕竟见我夫君不知情，他们只想将我夫君杀了，好赖我还会些猎本事，九死一生才逃了来……”

——现任家主若是心狠手辣，老所见遗诏若非遗留给他，又岂能有活路？

陶氏：“我夫君临行前，同秦尚书饮酒作别，连声问秦尚书，究竟是何事要遭大劫，秦尚书没答，只给他讲了个故事……说一大人家，家财万贯，有两个儿。大儿颇有能力，可心狠手辣，小儿虽是差人意些，却胜在好……有一日，老爷忽而亡故，大儿将小儿赶府去，霸占家财……过了几年，扫洒老在老爷故用的床板下扫一封遗书来……我夫君说，秦尚书问他，这扫洒老，会被怎么样？”

话到此，不如说了，他断声：“涉及永辉遗诏之事。”

，因家贫寒蒙受秦文树接济，纳为门生，亦是宽容豁达模样，何得三年之间，成了那般佝偻之人？

陶氏一惊：“遗诏？！”

温彦之连忙问：“那是何人？”

“你又知甚么！”陶氏忽然直起大喊：“我二人原本就没想过要逃！是秦尚书劝我们逃的！当年事发之时，秦尚书早有预见，我夫君誓不离开，可偏偏我又怀了……秦尚书苦婆心劝着我们离开，给我们备好盘缠，我们心想再是灾祸，亦不至于严重到杀的地步，故也就顺从了，受了秦尚书恩惠，到了郴州隐姓埋名。可不三四月，竟就有人找上了我夫君，问他有没有见过甚么古画！”

陶氏忽地悲哭起来，泪扑簌簌落下：“我夫君成日疯癫，我还他皆是胡说的……哪知这事关系如此大！……他说秦尚书给他讲了个故事……他近年是每日每日讲给我听，我，我竟一直骂他啰嗦……”

这故事隐喻何事

“大哥”一词在温彦之耳中一戳，叫他一喜：“是！我最后见到吕先生时，吕先生说一句，‘都是给大哥的’，夫人可知这是何意？”

温彦之连忙蹲到她面前：“夫人可是想起了甚么？”

陶氏好似整个人一恸，摇了摇，呢喃：“难……是，大哥？”

温彦之再问：“你们确然不知古画之事？秦尚书生前，可有同吕先生，说过什么？”

“温公，你也是尽会取笑人。”陶氏讽刺，“从前有你与方侍郎在，秦尚书何曾正瞧过我夫君？此类机密之事，连你们都不知，我与夫君又怎么可能知晓！”

“你这婆娘也荒唐，”李庚年冷笑一声，“当年秦文树与你们多大恩惠，大难临之时，你们这对鸳鸯倒是飞得快，怎也没想想自己多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