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还是不亲朕。

给逮了么，且还有吕世秋那回事，你上那疤都还没落呢，这还敢不带人去？”

齐昱真觉，若自己此趟不跟来，估计温彦之得睡在这儿。

——如此激动？

还会抱着船造图纸一起睡，或然能梦见自己海下南洋，且用笺记录所见所。

他叹了气，指暗卫从旁跟上，自己掸了掸袍，信步前行。

车夫前去驾车，二人正在船坊门等候，只见不远走来一个提篮的妇人，上扎着蓝布巾，一褴褛，篮中的紫苑却是鲜艳，一朵朵苞，好似初初长成的少女。

齐昱笑眯眯问温彦之：“要不要？”

齐昱苦笑着摇了摇，只觉温彦之近来是活泼了不少，竟喜上拉人了。

经此，温彦之终于餍足之极，齐昱松了气，得以不着声地将人带了船坊。

——啧啧，就有那么喜？

——但还是，很想去看船。且，想风清云雅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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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船坊，自有事前来接待，温彦之报工员外郎的名，齐昱顺带也想瞧瞧师的船造，便着人去拿来船坊册录。温彦之看得连忘返，几个仓库都跑遍，平日里素淡的眉几乎要放光来，额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汗。

齐昱刚下车，就看见他转过来，用肃穆的目光，无声地促自己快跟上。

可再是喜，船坊的东西自是有限的，经不得温彦之连珠般的盘问，问到后来就连船坊主都起汗来，几个画师笑得合不拢嘴，一一解答船舷肱骨算度之事。

——君风仪你还要不要了？说好的“谨言慎行，岿然而如山也”呢？

“公买罢。”妇人盈盈笑着问齐昱和温彦之。

城往东七八里，便是胥州最有名的石庆船坊。胥州是商贾汇聚之地，往来贸易多如鸿，商船、客船需求甚繁，更再往东行便是汪洋，东海师的战船亦皆由此。

“真的？”温彦之睛一亮，立拉起齐昱的手就往外走。

哎。齐昱摇了摇，只觉相比图纸、船造而言，自己在温彦之心中的分量……

这神情落在齐昱中，好似秋月涤井。他终于站起来，叹了气：“罢了，还是朕陪你去，叫上两个暗卫便是。”

过了两刻，好歹船坊终于到了，温彦之撩开帘就了下去，犹如一只披着青衣的兔，走路之快，连衣摆都在猎猎作响，若不是脑中还有一丝清醒，知晓秉持风度，不定就能跑起来。

掐人中都不见得能掐醒。

一路上温彦之如同考了举等放榜的试，又如盼着归夫的孤妇人，一时半会儿就撩开车帘张望，不停问“到了没”、“是这儿吗”，齐昱靠在车上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简直哭笑不得。

温彦之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委屈地眨了眨睛。

又想起沈游方之前带来的那两张裴翀的船造珍图尚未给温彦之，齐昱觉得，待有一日温彦之手指尖碰到那两张图纸的时候，估计能立时一蹬，喜得厥过去。

呜呼，不提也罢。

齐昱：“……”为何总觉得，朕只是个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