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你才是张公的妹妹】

温彦之也不咳了，话不多说，板着脸，提笔就刷刷刷记下来。

李庚年翻手将剑比上他颈间，剑锋倏地划破了沈游方的肩线，戾声：“沈游方，你先好自己罢。”

沈游方笑着往后靠：“行，行，你尊重他，尊重到他临死了，不也还是一个人么。”

“现在倒是一副敢作敢当的模样了，还作势要走。”沈游方依然是那副欠揍的样靠在椅背上，就像在看戏，“你不是要剑砍我么，方才不还凶么？那人都不在了，你这么折腾有意思？谁瞧得见？早知如此，那当初齐政喜你的时候，你怎么——”

“镇军侯乃是天家皇族，”李庚年咬着牙，“沈游方，你嘴里放尊重些！”

下一刻，堂下只闻二楼传来金戈之声。

——这才好了几日啊……

——都已是同床共枕的关系，为何还是逃不过这支笔？

“闭嘴！”李庚年瞬间转剑，剑锋直直指着沈游方，一双睛像是封了千里寒夜里的雪，是悲亦是怒：“我不你是如何得知，可你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此言仿若一记耳光扇上李庚年的脸，将他整个人都打蒙了，脑中嗡嗡作响，连一句话都说不来。

温彦之敛着袍，守在厅桌边看齐昱吃饭，神严肃，手里着碳。但凡齐昱要挑菜捡时，他便非常及时地咳上一声。

真是金银不动其本乃为史，授魂销估计也

沈游方好整以暇看着他：“杀了我，就能改变事实？杀了我，你懦弱，也还是那么懦弱，你没用，也还是那么没用。齐政比你好多了，人家敢作敢为，公主独，天家溺，为了你竟然二十年都不近声，他多喜你啊，怎么？你是不喜男人，还是不喜他？不敢喜他？还是你怕喜他？”

他说到这里，还更讨打地往剑尖凑了凑，脸上的笑尽是玩味：“不如你说给我听听，齐政死之前都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质问你，为何到死都不能喜他？”

沈游方脸上笑意渐渐收起，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凉了：“瞧瞧，说到底，齐政不是你的痛。齐政的死，才是你的痛。”

温彦之，遂把他才说这句也给记下来了。

“停停停！”齐昱连忙止了筷，夹起菜：“不就是一菜。”然后苦着，将一簇菜嘴里，味同嚼蜡地吞下。

齐昱：“……？”吃都吃了，还记？

李庚年面若冰霜，眉梢颤抖着收剑起，“别以为你靠了治案，有几个钱，我就不敢动你。我今日不想同你浑扯，明日你将那匠人的账送到刘侍郎府上，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手。”说罢，他转就要走。

寒月初升，丝丝夜风穿着堂，把空气带的更凉下一层。

嫉妒？”沈游方静静地平视着他：“大半个胥州城等着我持，十八桩码万事由我落印，便是你家皇上治下的漕运，也要我过才能放行。活人的事都顾不过来，我何尝有那闲工夫，要去同死人置气。”

齐昱笑睨着他：“你是招了寒气？嗓不舒服，就喝。”说着就想把酱香菜蒙混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