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昱收回视线，想了想，略觉尴尬，遂又不再开，只转继续往前走。

刚从房下来，就在回廊上碰见吃完饭的龚致远，一边往温彦之小院走，一边向他打招呼：“哎哎，李侍卫回来了！屋都修好了，你找来那匠人，手艺可真好，我跟温兄在这儿看了一下午，好似在看杂耍，可有意思，他那功夫就同书里写的坊间人一模一样。”

两个男人谈到此，不太像样，李庚年见齐昱不再多问，自然也就顺势默了下来，往后亦都挑了开心的话说，不再提什么有没有过之事。

他倒是很想说，有过。

封住了，僵：“有……过什么？”

李庚年打了大门去，堂生客气迎上来，他四下看了一，并不见沈游方的影，便问：“你们东家沈公，可在此？”

“什么什么？”李庚年一脚顿住，指着自己鼻：“我找的匠人？”

堂生瞧来者剑袖黑袍，还了把剑，状似不是他能惹，便抖着手朝二楼一指，徐徐让

二人回到宅中时，事报给齐昱，说后屋的宅已经修好了。齐昱去北院换衣裳，李庚年到书房去看，果真见屋瓦已然修葺一新，不仅如此，顺带连廊的残漆边角也修了修，算作十分雅正。

门房颇为为难，：“今日赶上初十，东家早间就去查账了，现下还没回呢。下午间回来个随从，说东家还在码，不会回来晚膳，现下若是用膳，估摸着是在码那边的月山楼罢。”

李庚年得了此信，本不耽搁，转便走。不多时候，人到了码上，看内海河十八桩码皆是繁杂，虽已黄昏却还人声鼎沸，往清净瞧去，往来行商间，一栋致阁楼亭亭雅立，西朝内海，大门上牌匾上书“月山”二字。

沈府落成于商市河向内的巷中，算是闹中取静。行人在外走过一炷香，不过觉得是寻常街墙，需得经人一说，才能知晓还没走尽沈府的院墙。沈府在外面瞧不山，便似一片民居似的，可若是化作一只鸟，飞在半空便能看见，河往北数里地上，家宅大院七八，月门照俨然齐整，并跨院、回廊、楼台等十余，其中是雅致非常。

——可，究竟，是否……有过？

李庚年脸越听脸越难看，此事却和龚致远没关系，只能忍着气，“嗯”了一声。下一刻，他快步走到后院提了几个暗卫接替他手里的事，接着便打宅了门，直奔沈府而去。

昨夜失态破屋的是他，他心中总归过意不去，心想找事问问了多少银钱，自己贴了罢了，表个心意。

龚致远眨睛：“是啊，那人说是你一早去找他来的，走的时候温兄要给钱，人家说你已经给过了。怎样，修那屋得多少钱？那般人，想必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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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生略为难：“在是在，可爷您也知，东家用膳最忌讳搅扰，不如爷您在下面等等，小的给爷倒杯稍候？”

真的，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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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庚年当然不是来看风景的，只在门房明来意，说要见沈游方。

李庚年心里有气，如何等得，只摆了摆手：“你且说他何在，我自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