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胥州城内手通天的人，还真不止沈游方。单说张林芳家里，算是已被人寻仇寻成了习惯，早就安布各方，一旦碰上张公与人泼之事，立即就要报到老爷跟前。

他急急问那主簿：“是何人提走了账册？”

——像昨夜那么，换了谁能不疼？

“皇上……”温彦之眨了眨睛，有些呆呆的，“这些是何？”

虽说事有无巧不成书，可何得如此赶趟似的？

齐昱拿了瓶祛瘀膏蘸在手指上，俯抱过温彦之枕在自己膝盖上，下手轻轻为他起来：“金疮药，祛瘀膏——”

齐昱抬指刮了刮他鼻，笑：“张公啊。”

温彦之经他一言想起昨夜，又是羞得没没脸，脆扬起被衾将自己罩了去：“皇上别说了……”

齐昱抬手了他的发，“疼么？”

齐昱笑着低亲了亲他额角，“谁叫你还想同朕争上下，原本朕还想轻些的。”都那样了，还能轻么？

主簿答说：“提册的印信上，就瞧见‘钦差’二字。”

可今日，事情却颇为棘手。

张林芳真乃寒夜梦中惊坐起，才知祸从天上来：京中林家落不一月，各方打了何止万儿八千两银，到如今竟还是被人盯上了！可瞧他手上多的金银也不一二万，此事过于突然，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又待如何安置？

又想到自己的儿，直叹孽无德，伤透脑。他好生摇了摇，便去安歇了。

才可消受。

温彦之倦倦地动了动，红着脸“嗯”了一声。

“好，不说了。”齐昱将人从被里挖来，把药涂好，溺：“你再睡一会儿，起来收拾了，朕带你去报仇。”

第46章【孽无德】

“醒了，难受么？”齐昱端着盘坐在床边。

昨夜里，报到张林芳跟前的小厮说，张公推搡了一个模样极为俊秀的公，要人家跪下，人家不肯，公就要砸人家，巧遇沈游方给止了。沈游方虽是个商贾，但依凭家与各方关系，等闲的芝麻官吏尚不放在里，张林芳听罢此报，拈着胡作想，若是惹到了沈游方的友人，许要天亮后登门给沈游方个歉，不要招了什么麻烦才好。

“李侍卫知了？！”温彦之猛地坐起来。

齐昱忍着笑：“嗯，叫去了。”

此言犹如一盆凉，打张林芳脑门兜浇下，这光景还睡什么觉？他赶穿上衣服起了，送走了主簿，当即随手抓起门边挑灯笼的杖杆就冲去了跨院：“孽！给老来！”

可人睡到半夜里，知州府上忽来了个主簿，悄悄告知他，他治下官的账册和九府文书，忽然被提走了两本。

温彦之一脸绝望地又倒回齐昱膝上，乌黑发丝披散开去，煞是好看。

温彦之趴在他膝上，愣：“寻谁报仇？”

张公同一纨绔喝了酒，唱着艳曲漏夜才归，此时脸尚洗了一半，还未困觉，忽而醒醒乎乎间，看见三个老爹摇摇晃晃，抓着三条长杆要奔来打他，吓得都了，酒立时醒了一半：“爹爹们！有话好好讲！”

——钦差！竟然在胥州！